林风把风衣的领子拉高,干脆利落的剪裁款,配着他柔美的五官却显得分外突兀,周师师不怀有任何看法地承认,他确实穿女装更为适合。 “嗨,近来过得好吗?” 林风刻意抬起手来打招呼,朝着她晃动着其中的一根手指,周师师只是斜视,不是弱视,早就看见了那枚铂金戒指。 周师师垂下眼,不理会他这种挑衅。 林风见好就收,想到莫星予提到她略微失神的模样,又觉得意犹未尽。 他的攀比心过于强烈,能遇到莫星予是他一生的幸运。 周师师抿起嘴看他,困扰地用手抚平被风吹起的头发。 她手腕处有条晶亮的细链,上面坠着一枚圆环,林风凝神细看,是一枚戒指被吊着,顿时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 周师师向他点头,林风忽然愧疚起来。 “我没有不同意你和星予一起交朋友,同修旻订婚,就不能反悔了。” “我没有后悔过。” 林风被她的这句话噎了一下,由方才的心虚变成了不悦,这个女人某种程度上是步步为营,想要留在莫星予身边,又不想要俢旻心生芥蒂,她两种目的是完美地达到了。 他心里攻讦她,想着会说出来让莫星予不悦的念头,然而还没有片刻功夫,周师师便主动开口问他。 “你的课题开得怎样了?” 林风眯着眼睛看她,东北风呜呜响,像头猛兽在哭泣嚎叫。 “不知道呢,我原来准备的被打回来了。” 周师师呼出的白气飘散在空气中:“甘心么?新来的章老师挤走你。” 林风仰头看着太阳笑:“我其实无所谓了,我的钱够养星予一辈子,我会开一家店,和她幸福生活在一起。” 但他看着手上那道刻骨的伤疤,又被触及到了痛苦的深处,猛地缩回目光。 “你想要的东西一直没变过,好自为之吧。” 周师师整理手上的几本书,顺便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旁边小径上迎面走来一个人,头发拢在后面扎成一个小揪,穿着黑色冲锋衣,背着登山包,若不是面相过于女性化,会让人模糊她的性别。 “章老师。” 林风立刻站直身体,朝她客套地微笑。 他身架不像原来那么瘦削,原先因为瘦带来的狂放也收敛了许多。 章明明推了推眼镜,也说了句你好。 她近视度数挺深,让人会怀疑她的塌鼻子是眼镜压出来的。 她也不看林风,径自穿过两人往前走。 “什么时候她和你这么熟了。” 林风用鞋子踢飞面前的一颗小石子,幼稚得周师师忍不住皱眉头。 “她只是很不喜欢你,所以对比起来和我比较熟。” 林风哼了一声,将拉链拉到领子的顶上,大步朝前走。 ————————— 物化老师的办公室都在实验楼里,尽管办公室的楼层没有实验室,那股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是深深地渗进了楼板里。 林风推开门,里面只坐了章明明一人,她也不看他,只是在草稿纸上列公式。 “林老师。” 她梦呓一样开口,因为声音太小,林风只当是没听见,继续修改尚未完成的论文。 “林老师。” 章明明又加重了语气。 林风不悦地皱起眉头:“这样叫人的名字很不礼貌。” 女人飞快地说完:“今年我带研究生了。” 林风哦了一声。 空气中依然是随处可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他从大一到留校的八年,已经嗅了很多年这个味道,他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感知到,这种气味会这样令人作呕。 他俩随后没有说话,只有笔落在草稿纸上的清脆声响。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其他老师下午的课程都满满当当,只有他俩没课。 除去那些在学术上已经没有追求的老师,愿意带本科生,大部分老师对本科课程避之不及。 他们除了授课以外,还要继续自己的学术研究,评奖评优就靠着自己的科研成果,本科阶段学的是本专业最粗浅的末端,学生大多又不专心听讲,是一份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但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在大学被这样敷衍了事,又有违学校的办学宗旨,于是不管是大佬还是萌新,都要接几门本科生的课程。 章明明因为今年是第一年当硕士导师,学校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带本科生的课程削减了不少。 林风是因为住院了几个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