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物也易入癫狂,她坐骑的长颈扬起,红鬃与血袍融会成一团刺目的深红,疾风般穿过了满载晚归的人群。 皇帝按辔徐行,对身侧的太子说道:“看你姑姑,总是没个正形。听说她还在家推演出什么更元新政,好大口气。骊儿,以后对她须警醒些。” 文骊深深低头:“是,父皇。” 除夕灯会是新帝登基后第一大喜庆事。这样的大事派给亦渠这样操持过白事的重臣,似乎也合情合理。 眼见着姐姐又成天地不着家,提前从书堆里潜逃回家的亦梁在家等不住了,要不是在前园摆弄快枯死的花草,就是在后院找佛保聊天(佛保:嗯嗯)。 离除夕还有两日时间,亦渠好不容易回家喝口水,就忽然被召入宫。亦梁留了心眼,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两个大宫女恶声恶气地拉着姐姐去后宫。 亦梁咽口水:天啊,不会是太妃贪图阿姊美色吧…… 总之,在亦梁的惴惴不安中,亦渠还是在深夜囫囵个地抵家了。 而当亦梁推开大门迎接姐姐时,他发觉护轿的人变了。从大宫女变成了大太监。 温鹄脸色惨白,对他像木偶人一样僵硬地拱拱手:“亦郎君。” 亦梁客气点头:“哦,温内使大驾光临——进来坐进来坐。” 温鹄似乎想礼貌地推脱,但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轿帘:亦渠正面色如常地提袍跨出来。 然而与平时大有不同的是——磨牙吮血杀人无形的蛇蝎猛兽亦舍人穿着女装。 温鹄软哼一声,晕倒在亦宅门口。 亦梁:“啊。啊……佛保,出来搭把手。” 温水沃面后温鹄醒了过来。他鬓角湿湿的,不知道是冷汗还是融化的雪。 “刚才从太妃那里出来时,还没走到承德殿就被温内使拦下了轿子。”亦渠一边喝热茶一边解释,佛保很有眼力见地为她罩上了棉衣,“两位大宫女听他话中夹枪带棒的,听得烦了,就把他塞进了轿中。然后他就昏了。然后他就爬出去,坚持步行。然后……他又昏在了咱家门口。” 温鹄惊魂未定,一掌拍在自己眼前。 “事已至此,温内使也不必担心,亦某不会杀人灭口。”亦渠示意佛保把手炉递给温鹄,“事实上——政事堂内许多人都知道亦某的身份。” 温鹄颤声:“那……他们为何不说。” 亦渠耸肩:“不相信就等于不知道。温内使不必深究。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温内使你是政事堂同僚中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说到此处(她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下官突然想到温内使曾经说自己最厉害的就是认人识人——” 亦渠亦梁对视一眼,姐弟心灵相通,两人立即开始没品地大笑。 亦梁:“最善识人温内使……哈哈啊哈哈哈哈啊!” 亦渠:“收,收。温内使,不要拘束,现在解释清楚了,心里大石落下,请放宽心,在亦某寒舍吃一顿便饭再回宫吧。” 快要找根绳子上吊的温鹄悲伤地将脸转向她。 亦渠温柔地宽慰他:“拙仆包了很多饺子,先吃几个吧。” 温鹄:“那个,咱家想自己静一静。” 亦渠:“不行。来都来了。佛保,上饺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