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茗予煞有介事的点头,用食指指指两套她满意的,很阔气的说,“就要那两套吧。” 还贴心的问了我的尺码。 我拗不过她抢着结账,便只好同意让她买单,看着她拎着袋子哼着小曲从收银台跑过来,情绪居然也跟着高涨起来。 我们买完活性炭包也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于是顺手又在附近的奶茶店点了两杯热饮,回到楼下的时候天色还亮着,还没有到晚饭的点。 阮茗予晃了晃手里拎着的袋子,还要朝我抛个媚眼,“记得物尽其用哦~” 这两天下来我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淡定的吸一口奶茶,“最好是这样吧。” 阮茗予“哼哼”两声,手上的动作慢下来,袋子里装的炭包因着重力的缘故滚落出来,顺着惯性一路向前滚到停车位前的草丛里。 我俯着身子去捡,却在盈满鼻腔的奶茶味中依稀分辨出一缕刺鼻的气味。 像是劣质的油漆。 可一楼是架空层,如果真是哪户人家装修,为什么会从草坪里散出油漆的味道? 更何况小区的物业向来管的严,按道理不会任由住户把化工建材放在露天的绿化上。 怎么想都不合理。 一小滩凝固的白色油漆被蹭在草叶上,拉出不到半米的的蜿蜒痕迹,我伸手拨开长势较好的叶片,入眼的就是一小坨微微颤动着、裹满了凝固膏体的躯体。 我很难辨别这是一只猫崽或是别的什么动物——它从头顶到尾巴尖像是曾经被人为的浸泡在粘稠的液体当中过,眼睛困在干涸的漆体中难以接触到外界,反倒显示出一点恐怖来。 阮茗予看我半天蹲着不动,正要凑过来问我是不是没有捡到,结果被草丛里这一坨尚在呼吸的白色肉团吓得叫了一声,“这是什么?” “应该是一只猫,不知道是不是被别人倒了油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下意识拨通林煜堂的号码,稍微和他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他很快就下楼找到了我们的位置,脱下外套把猫裹着带到了宠物医院。 这只猫的情况比看上去的还要糟糕,除了油漆堵塞皮肤毛孔导致的皮肤问题之外,内部的消化道也出现了溃烂的状况。 阮茗予守在旁边,听着医生一项一项报出来的问题就没,松开过眉头。 油漆粘在身上带来的不适感会让猫主动去舔舐沾染化学物质的毛发,而这些有害的化学成分顺着食道挂在胃壁里,不仅会造成中毒,严重的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而那只小猫身上裹着大面积的油漆,没法清洗所以只能贴着根剃掉,这种痛苦无异于生生撕下一层皮。 “品然姐,”我难得的在她脸上看见愁眉不展的神色,“它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拍拍她的肩膀,“嗯,到时候我们可以把它带回家照顾一段时间。” 大概率是只流浪猫。 等到医生终于处理完大大小小被油漆腐蚀的伤口,手里捧着小小一只猫出来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感叹,实在是太可怜了。 本来就不大的躯体因为剃了毛显得更加羸弱,细瘦的尾巴夹在后腿间发抖,光秃秃的身上是长短不齐的毛——毫不夸张的可以用丑陋来形容。 我曾经看到过一篇关于对动物施暴的心理分析,各种各样的原因罗列在一起,看的我生理不适——不论是发泄情绪、满足自我的控制欲或者是精神障碍的因素,都不能改变这种不人道行为的本质。 倘若今天我们没有发现它,是不是会像很多案例中中毒窒息而死的动物那样、遭到情绪宣泄后被丢弃在角落,默默的等待生机流逝? 或许是察觉到我和阮茗予的情绪并不太好,回去的路上林煜堂都没说什么。 不过被他抱在怀里的小猫看样子倒是恢复的快,一改气氛的低沉,喵喵叫的很欢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