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体会到“无所适从”这四个字。 她也是头一次,这么理解姜升。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才重新泛起点笑意。 * 咖啡店外面,林越挠两下蜷曲的头发,意识到某些不对,“不是,你认识?” 单肩拎着网球拍的男生半阖着眼,半晌没有说话,他指节松垮在咖啡一扣,突然停了脚步,看向林越,冷淡的眉目压着点烦。 林越不明所以又吸了口咖啡,对着他眨了眨眼。 崔悟铭没想过会在这遇到她。 如果知道,那他再怎么渴也不会来这家店。 他叹了口气,侧眸转向林越,“老林,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来一局。” * 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历程,越见织到家直接累趴在床上。 ......有意义吗? 脑袋里突然窜出这个念头, 她不愁吃不愁喝的,干嘛要为了赌气出去打工? 好不容易撑起身体要去楼下装点水喝,在经过主卧时停了脚步, 零零碎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林冉:“她要赚钱,你拦什么?” 越先儒:“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补习班,而且你看她累的。” 林冉:“让她在外头吃吃亏也好,估计没几天嫌累就不干了。” 越见织:? 嘿,那她就偏偏要继续干下去了。 不就是累点吗?这又算什么? 到了晚上,她做了个梦。 那是她的从前。 他们家在她六年级时买了一辆新车——某系宝马,扣税就扣了她一年的学费。 车子刚到的那段时间,越先儒放学天天来接她。 虽然他们的车子在一批豪车中并不罕见,但越见织还是希望、甚至是祈求那群小姐妹能看到她坐上这辆车。 可是并没有。 结果有一天,越先儒用小型货车刚发完货顺路来送她回家,看见车子的那一刻,越见织几乎是跑过去上了车。 那点卑劣又不堪的自尊心不好意思和爸爸提,但越见织却在心里不断催促着: “快开”“快开”, 就在车子要启动的前一刻,她的两个“小姐妹”却正正好从旁边经过,并且眼尖地看到了她, 她们捂着嘴在笑,笑得前仰后合,说她是“在逃公主”, 她们不是韩凤玲,和她一样,只是韩凤玲身边的跟班,她们的地位明明应该一样。 可正因如此,越见织才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红透了,她缩在椅子上,又不得不配合她们,也跟着笑,笑得极其尴尬。 她好想解释啊,她家有两辆车,这只不过是最破的那辆...... ...... 画面逐渐消散,又回到了某家咖啡店, 阳光正好,将所有的事物都染上生气勃勃的色彩。 直到那人和她对上了视线。 他很照顾她心意地没和她打招呼,甚至都没怎么看她, 但那种尴尬与动弹不得,依旧在她浑身泛滥成灾。 她恨不得,以后都看不见他。 好jsg在,也确实如此...... 他们本就没关系。 * 日子一天天飞逝,打工结束的那个晚上,越见织把最后的工资放在了桌上。 台灯下,红彤彤的纸币叠在一块儿,渐夹着几章碎的小的,大多不平整,甚至有用胶带粘在一块的。 她工作了三十天,除却生理期请假,再扣除她吃饭的用量,一共拿到了4340元。 她把林冉给的那叠纸币从抽屉里取出,默默地看了半天,突然笑了笑。 这样的生活累吗?累。 可是做什么不累?学习也累啊。 人活在世上,就算天天躺平玩,也会觉得累,从心灵深处荡漾开一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但是不一样,那种累完全不一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