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 她跪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床沿,迷迷糊糊地看着前方床边的窗户果然打开了很大一条缝隙,冬日广州的夜里还是凉的,凉风一阵阵吹入,也吹不冷静她此时此刻已经成一团浆糊的脑子。 他一只手伸出来将她背后散落的头发拢在手心,想了想温柔地拨弄到一边,露出她修长的颈脖。 此时已经染上了一丝薄汗。 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吸着鼻子,却挣脱不开他,说的语气非常真实,就好像她上楼来真得就是急着洗澡睡觉似的…… 可惜了,除了楼下的两位家长,谁都不信。 “说好了今天在车上最后一次的,你怎么骗人——唔!” 她气得抱怨,又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他低下头去咬她的脖子,肉发盖住的地方,他可以咬,也可以留下痕迹,所以下了狠嘴,咬的她发出“嘶”地痛哼。 总有一种他恨不得想要吸她的血喝她的肉的错觉了。 姜冉的手撑不住,膝盖软的往下跪,他便伸出手揽着她的腰,给她支撑。 她回过头,他看着她满是薄汗、汗津津的额头,目光涣散而朦胧——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她在楼下切蛋糕的时候,那目光多凶啊,还有神,深褐色的瞳眸闪烁着光,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她用命令的语气让他“吃”,霸道还任性,就好像她压根不在意他的喜好,只在乎自己。 至少看在姜怀民眼里就是这样的。 但是北皎却清楚的记得,她把蛋糕上快一半的巧克力外壳都装到了他的盘子里,还有一大块蛋糕,满满当当甜糯的栗子裹着甜而不腻的动物奶油,那一大盘蛋糕自然而然、无需质疑的第一个落在了他的跟前。 他不用往前挤,也不用扯着嗓子说“我也要”,甚至不用伸手去拿,就得到了那一盘蛋糕。 不知道比记忆中那块巧克力黑森林好吃多少倍。 在记忆中,他好像恍惚记得,当时蹲在楼梯口狼吞虎咽那块蛋糕时,总以为那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他将她抱在怀中,两人一块儿连体婴似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慢吞吞地跟她分享了这个记忆—— 说完了,看她发红的眼睛,他笑了笑,问:“可怜吗?” 姜冉嗓子早在刚才压着声线骂他的时候骂哑了,这会儿张了张嘴,总觉得哭出来这个眼泪的成分也太他妈复杂了,有点丢人,于是半晌才很不好听地说:“跟我说这干什么!” 在楼下的时候,拢共没跟她说几句话,眼神都没和她有什么交集的人,这会儿凑到她的跟前,用鼻尖拱她。 真的像狗一样,粘人的要命。 “想让你心疼我啊。”他慢悠悠地说,完了莞尔一笑,“看来是没什么用,你对我心狠。” 姜冉的脑子就当机了,她心想,这个人怎么回事,他就是这样操控人心的吗,把“我在耍花样”写在脸上,肆无忌惮的…… 但他好像是知道,哪怕他这样毫不掩饰,这样依然管用。 她心都拧巴成一团抹布了。 但是她绷着脸,不想告诉他。 只是凑过去,主动亲吻他的唇角,小声地扯开话题:“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抽烟。” 他轻笑着,却收紧了拦在她腰间的手臂,盯着她红彤彤的眼眶和被眼泪染亮的双眼,“嗯。” “戒?” “戒。” 本来也是因为她不在了才抽,现在她回来了,这东西就显得无所谓了。 能占据他心上,麻痹他神经,使他上瘾的东西不需要多啊—— 一样就够了。 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能答应的那么爽快……此时她面色一松,揽过他的肩,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楼下有人上楼来的声音。 她整个人凝固,一下子就绷紧了,北皎被她这一下弄得跟着闷哼了一声,深呼吸一口气,脸埋进她的颈窝:“我妈。” 他也听见了上楼的声音,且光听脚步声轻重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姜冉有些慌,想要站起来推开他,他却死死地压着她在自己怀里,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非但不慌,还靠在她耳边说:“嘘。” 这条狗一肚子坏水。 一边让她噤声,一边却还在使力折腾,她嘴巴里的谩骂都被撞碎不成声了,如果这也算是变相噤声的话,那确实是安静了下来。 两人竖起耳朵听见脚步声慢吞吞经过房门前。 姜冉脑子是空的,就听见北皎靠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有意思不,她先去你的房间。” 姜冉茫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时候,他站起来带着她来到门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