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习俗直到今年乞巧节那日,路杳这浑球,竟然、竟然在石碑上…… 夜明子深吸口气,昨夜才对路杳改观了些,见到石碑又忍不住怒火直冒。 石碑被污染后,因是宗主所建,他们不便随意毁坏,只能用块布遮住。 强压怒气,夜明长老收回指向石碑的手:“就像宗主所说的,仙途无尽,切不可……” “砰——!” 夜明子话未说完,一道鸿光掠过,击中蒙着红布的石碑。 巨大的声响过后,烟尘散去,一道纤瘦身影踩在倒地的石碑上。 红衣少女一手执剑,面对目瞪口呆的长老弟子,微抬下巴,笑得张狂无畏。 原著写了,石碑屹立在飞升台旁数百年,意义重大,是大家心里的圣碑,这不,担心染了灰尘,还特意用块红布盖着。 眼下她击倒石碑,结果只有八个字:最无可恕!不可原谅! “路杳,你、你——!” 夜明长老一手捂上胸口,仿佛受到极大刺激,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看着她。 离场的宇文长老顿住脚步,目光紧紧凝视着她。 习武场内,一众同门表情呆滞。 万众瞩目间,路悠悠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收剑做出要逃离现场的动作,等人追上来擒她归案。 却不想,压根没人阻止她。 悠悠步伐越走越小,几乎迈起小碎步,可即便如此,别说抓她去戒律堂了,连指责她的声音都没有,一个个都如哑了般。 眼瞧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终于有人从身后叫住她:“路杳。” 是宇文离! 悠悠蓦然回头,念出早准备好的台词。 “怎样!是我路杳毁的,早看这东西不顺眼了,写得什么东西,尽是些虚妄之言!” 贬低宗主,罪加一等! “看什么看,有本事把我抓到戒律堂去,不然能奈我何!” 大放厥词,目中无人,必须收拾一顿以儆效尤! 悠悠心里估算着,然而叫住她的宇文长老,听完一通话,却微微愕然。 这是,彻底醒悟了? 乞巧节那日,路杳被发现串改石碑内容后,说的可是: “以后这就是我的命根子。” “上面一笔一画都是我对师兄心意的证明,谁敢动这石碑,我便与之拼命!” “此碑不倒,我路杳对师兄情意不灭!” 他们没有拆掉石碑,一半因为此碑为宗主所建,不宜擅动,一半因为担心路杳真想不开,宗主出关发现,独苗没了。 可如今,路杳亲手毁了这石碑。 只有一个解释,挥剑斩情丝! 而且选在这个时间点,众目睽睽下,就是想请大家做个见证人。 宇文离被自己想法惊到,与其他长老对视几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欣慰惊喜,显然这般想的不止他一个。 他终于确信了,是这样。 路悠悠动手前,宇文离便发现了她的到来,也注意到她一直盯着他。 宗主师兄不在,路悠悠或许把他当作亲人长辈了。 思及此,宇文离上前,一回生二回熟地揉了揉悠悠发顶,代替宗主师兄夸她。 “能清醒过来就好,慕天昭虽好,但姻缘不能强求,你今日能亲手摧毁石碑,代表你放下了,很好,很好!” 一连两个“很好”,让悠悠梦回昨夜,毛骨悚然。 她抬眸看着宇文离,他脸上没有冷厉之色,眼神还透着些许赞赏。 悠悠:…… 难道她击倒了个假石碑。 悠悠转身回去,掀开破烂的大块红布,倒地的石碑露出真容。 只见碑上所写,不是“仙途无尽”四字,而是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一个头顶悬着“路杳”两字,一个头顶悬着“慕天昭”三字。 少年少女在拱桥上相遇,双向奔赴,朝彼此伸出了手。 就像乞巧节传说中的牛郎织女。 多么美好的画面,寄托了路杳满满情愫,在她眼里,这是爱慕师兄的证明。 但是如今,遭受悠悠惨烈一击后,一条宽深的裂缝出现在两个小人之间,将他们永远地隔开了。 好悲伤的故事。 悠悠都快悲哭了,回头望了眼站在习武场前列的青衣少年,以及一脸震撼的其他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