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也没有资格去嫌弃谁,只?是这样,对我们都好。他会娶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你应该觉得高兴。” 王咏絮的脸色蓦地舒缓。说?到底,她最耿耿于怀的不是别的,而她拒绝了最疼爱自己的兄长。 “罢了。”王咏絮叹口气,自嘲道,“木已成舟,我这样翻旧账,一定很讨人?厌吧?” 程丹若说?:“看得出?来,你和你哥哥关系很好。” “五哥待我最好。”王咏絮说?,“我总想他找一个好嫂子。” “会如愿的。” “借你吉言。” 又?一阵沉默。 窗外是热烈的阳光,百姓们畏惧烈日,尽量贴着阴凉处走。各式各样的轿子、马车却无所畏惧,穿梭于大街小?巷,车夫吆五喝六,气焰嚣张。 王咏絮隔着窗纱,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外界,另起话头。 “程姐姐,我不是痢疾,对吧?” 程丹若:“是。” 她问:“是我贪凉,吃坏了吗?” 程丹若:“有这个可能。” 王咏絮:“除此之外呢?” 程丹若:“饮食不洁。” 她大为狐疑:“除了那碗甜点?,我一应吃用,皆与?其他女官相仿,怎会……” 程丹若不动声色:“我只?是个大夫,不过……”她看向王咏絮,道,“既然大家都是痢疾,你又?何妨也是呢?” “唉,姐姐的好意,我明白。道理我也懂。”王咏絮爽直却不傻,不管这次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当做不知道,以静制动是最好的。 她只?是有些困惑:“是我受公主器重,有人?因此嫉恨于我吗?” 程丹若不言。 王咏絮知道在?她身上得不到答案了,也沉默下去。 远处,红色的宫墙高耸。 她们又?回到了黄金笼。 - 马车过宫门,安检查搜。护军倒是真?的尽忠职守,撩开帘子看了看箱笼,确定没有异常,方才?允许她们进去。 但入宫门是不能再坐马车的,王咏絮和程丹若各自抱了包袱,分开回乾五所。 程丹若放下行李,先和陶尚食销假,然后去见?洪尚宫。 洪尚宫不在?,等了小?半个时?辰。 程丹若一面喝茶,一面观察着洪尚宫的住所。 作为女官中的第一人?,洪尚宫独占一所的正屋,一明两暗的三开间。正中就是待客的正厅,梨花木家具,进门用以遮蔽的屏风是蜀绣,墙上挂着一幅夏日鱼戏莲叶图。 靠墙摆着炉瓶三事?,窗边的高几摆着冰鉴,里头是冰凉的鲜果,甚至能看到几个荔枝壳。 这派头,怕是低等的妃嫔也要羡慕。 屋外响起环佩声。 洪尚宫进来,略微吩咐两声,这才?落座,问:“有什么?事??” 程丹若递上手边的小?画匣:“这是惠元寺的方丈托我递的,山下的百姓感念太后仁德,专门画了一幅观音敬献。”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近佛寺的百姓,都有相关的手艺。有人?擅长雕刻佛像,有人?擅长绣佛经,还有人?会画佛像。 惠元寺生怕太后心存芥蒂,不知怎么?弄来了这个东西,托她献给太后。 洪尚宫放下茶盏,颇有深意地瞧了瞧她,接过画匣打?开。 里面是一副新绘制的观音图,笔法不能说?高超,不过是街边小?贩的水准,但难得在?观音的眉目,多少有几分像太后。 而且,环绕在?观音周围的莲花,每瓣不同,显然出?自多人?之手。 “难为你用心,”洪尚宫没在?潘宫正口中听过这事?,可见?是这几日才?有的,“一会儿,你与?我一道去清宁宫吧。” 程丹若瞧瞧她,恭顺垂首:“我不过是跑回腿,算不得什么?,还是请尚宫或者尚食献图吧。” “噢?”洪尚宫打?量着下首的少女。 虽说?两人?名义上,是姨母同外甥女,可双方既无血缘,也无情?分。她对程丹若的照拂,也仅限于关照两句,不让人?磋磨。当然,无论是否为血亲,担了长辈的名分,就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 数月来,洪尚宫始终关注着内安乐堂。 一点?一滴,拼凑起印象:多次治愈宫人?,确实颇擅医术;教授女史医理,大方又?懂收买人?心;御前奏对流畅,也有几分胆色;此次去惠元寺,潘宫正评价心有主张,虽然有些狷介,却也识大体…… 眼下,好大一个机会,她却不想在?太后面前出?头。反倒是想让陶尚食争脸,弥补司膳的过失。 有点?意思。 “太后慈和,与?世无争。”洪尚宫问,“你真?的不去?” 程丹若明白,这是在?说?太后远离后宫纷争,是个不错的大腿。 但她真?的不想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