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人太多了。”守卫们?摇着骰子抱怨,“原来普安才?几个人几亩田?现在几万人要吃饭,义军征了两次粮食,谁家都没存粮了。再这么下去,只能吃留种。” 杜功露出“关?我屁事”的表情。 “欸,你能弄到盐,能弄到粮食不?”守卫们?悄悄问。 杜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发什么梦?粮食?在官兵眼皮子底下运粮食,我还要不要命了?银子再好也得有命花啊。” “真没有啊?”守卫追问。 杜功瞅他一眼,呵道:“没有,还赌不赌了?” 守卫交换个眼色:“赌赌赌。” 然后,杜功就开始输钱了。 不是一直都输,输久了总会赢上?一点,可没法回本,渐渐的,他卖盐得来的银钱就越来越少?,荷包越来越瘪。 “不赌了不赌了。”杜功瞟着赌桌,口气坚定,脸上?却都是迟疑,“我还要攒点钱给我娘呢。” “剩这点钱,够买什么?”赌桌上?的其他人不屑地说,“是我就赌一把翻本。” 杜功:“不行不行,我今天赌运不好。” “没事儿?,我借你一把。”已经和他熟稔的守卫勾肩搭背,“再玩一把,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总行了吧?” 杜功睇他:“真的假的?” “当然。” “那就再赌一把。” 这回赢了,二十文钱翻本,变成五钱。 “来来,你时来运转了。”赌友的面孔又热络起来,“再玩一把,天亮还早呢。” 杜功半推半就:“行、行吧,就赌一把。” 然后就是输、输、输,输得精光,赚得三两银子全部没了,还欠了十两的高额债款。 杜功额头上?都是汗。 “兄弟,你有办法弄到粮食不?”赌桌上?的人笑眯眯地问。 杜功看?看?他们?,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说:“能、能吧。” 他像是忽然清醒了,颓唐地坐下:“但都有条件,没那么容易。” “说来听听。” 杜功掀起眼皮,慢吞吞地说:“粮食不是没有,但敢卖的人要价也高,就算我肯帮你们?疏通,你们?也拿不出人家要的东西。” “你且说来。”几个赌友对视一眼,说,“能不能拿出来是我们?的事儿?了。” 杜功露出轻蔑之?色:“这么说吧,卖家要的不是普通货色,人家也不缺那些,要的是能打动上?头的好东西。” 顿了顿,又道,“以前能送进丁王爷家的那种好东西,你们?能拿出来吗?”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银子不行吗?” “银子?”杜功露出几分?货真价实的悻然,“有钱人家缺的从来不是钱。” 这也是大实话?。 又一人催促:“说点有用的,好东西要怎么个好法?” “简单。”杜功说,“百年好参,人形首乌,白色的鹿、龟、狮子什么的,但要活的,光皮毛就不值钱了。” “这他娘一时半会儿?的,哪里?弄得到?”对方啐了口,面露不快。 杜功撇撇嘴:“这就是你们?的事儿?了,行行,”他在对方的逼视下改口,勉为?其难又想了一想,“古董玉石也行,好的玉听说一块能卖到几百两——我真没唬你们?,粮食运出来总要打点吧?” “咱们?商量一下。” 杜功问:“那我欠的银子……” “只要你能帮我们?弄到粮食,这钱就算了。”对方笑了笑。 杜功先是一喜,旋即想到了什么,忙道:“丑话?说前头,我本事有限,帮你们?弄点糊口的不成问题,可多了我也办不到——你们?到底要多少?粮食?” “我们?也就想混口饭吃,省得饿死。”赌友交换了个眼色,“几百斤吧。” 杜功暗松口气:“那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劝你们?一句,这粮买得了一回,买不了第二回 ,有那点本钱,打点一下不更好?” “什么打点?”和他关?系“最好”的守卫问,“打点什么人?难道你还有别的关?系?” “我是没有,我要有也不会做盐背子。”杜功说,“不过我认得个人,算是我老乡,在百户家里?做事,你们?孝敬点儿?银子上?去,回头混个残兵游勇的名头,不比等死强?” 赌友们?打量他:“你还认得百户?” “他讨了个小,是咱们?村里?的。”杜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洋洋得意,“这不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做盐背子还叫鸡犬升天?”他们?嘲笑。 杜功蓦地变色,用方言骂了两句,是贵州本地的方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