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杰书为何滞留在长沙始终不肯离去,只有张凤阳心里清楚着。他冷眼瞧着杰书将手中的探子全数撒出,只为了一个女人,那个让他两主僕生了嫌隙的女人。他想挽回自己在杰书心中的地位却也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 打了几年仗的杰书长大了,他的双眼不再只盯着皇位所在的紫禁城,心里不再盘恒着顺天府那个小小的京畿而打转,不再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他的叔伯兄弟,而是手里握着可以横扫一切的力量,看见了权力所带来的荣耀,懂得使用并且享受…… 这样的结果不能说不好!毕竟主子的一切也代表着生为奴才自己的往后地位……但那是以往没有野心的自己所祈求的,没有实质上的权力,只是爱新觉罗家旁支的主子,铁帽子王又如何?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些,实际上还不是如他其馀的叔伯兄弟般,仰着皇上的鼻息,领着那微薄的俸银,过些稀哩糊涂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日子。 可自从贴身跟了杰书之后,无意间窥知太后的秘密后,他知道原来日子也是能够过有滋有味如鱼得水的,而不是只能当条狗般摇尾乞怜被人给踩进泥地里挣扎不得,最后还得感恩载德谢其大度饶自己一条贱命…… 杰书长大了,心眼宽了,不再如同往日般好呼哢了,要想再一次将他抓在手中只怕不是易事,但若由着让他飞了出去……只怕自己这条命早晚会折在他手里……张凤阳急的在帐棚里团团转犹不解气,之后怒气升腾的将案上之物扫落一地。他眼带火星的盯着地上散落之物却忽然蹲下身去抽出一张画…… 他唇角勾起了笑将笔墨拾了起来,摊开一张纸,缓缓地研墨。手没停是因为脑子正在运转,不到二刻鐘,他拿起手中的信籤轻轻的将墨水吹乾,装信封蜡。 成不成就靠你了……张凤阳转出了军营到镇上的镖局去託寄。心中落下一颗大石后他终于有间心好好地在这衡阳城逛逛。当他走到一家不起眼的小药铺时,远远地就瞧见了乔装易容的沉諭军,张凤阳按兵不动的待他走远后方进入药铺打探消息。 出了药铺的张凤阳若有所思的跟上了沉諭军。他既能被我给遇上了,代表杰书要寻到方允儿也就是这几日之事了……寄到京城的信再快也跑不脱月馀加上让太后衡量跟说服皇上再下昭、传昭……这事没八、九个月决计不能成……但不让你两遇上从杰书那自己已无从下手了……瞧着那小子对方允儿如此上心还是从你这处着手吧! 要想再让杰书回到往昔般不要说是言听计从,至少不要漠视冷落送上方允儿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惜自己一开始就对她动了歹念,这样的情况下杰书如何相信自己会稟弃前嫌跟她和平共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杰书忘了方允儿。 要让一个死心塌地的女人忘了她的男人或许不易,可要让一个本来就视女人如无物的男人忘了某一个女子……那还不是翻掌之间的事,只是在杰书心系方允儿之时送上美女,这是蠢人才会干之事。而我张凤阳要说蠢可就没人敢说聪明…… 「客倌!」店小二来到张凤阳的桌边。「要我替您叫人送您回府吗?」他从张凤阳的衣着猜到这位客人该是有些身分的。 「去……去替爷叫辆马车……送我回郊外……大营……」张凤阳口齿不清的大声喧哗,引来其他桌吃客的注目。 沉諭军正跟唐亭月在一旁用餐免不了也看了几眼。 「是康亲王的军营吗?」店小二问着。 康亲王!听到这沉諭军就对张凤阳多留了一份心。 张凤阳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去……去替爷叫辆车……」他声音更大了。 沉諭军脸色一变的紧盯着张凤阳的钱袋子。那个装着夜闯租屋处害着自己跟方允儿逃命的买命钱的钱袋子跟那人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店小二见多了喝酒后发酒疯的客人,于是他从钱袋子里拿够了酒菜后又将袋子还给张凤阳。「叫了!叫了!」他连哄带骗的将他给拉出了店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