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窗棂内亮起摇曳的暖橘色烛光,很快整座厢房都被这明亮填满,只剩墙角还隐约残留一些模糊的黑暗。 “吱呀。” 高玄知一手提着烛台,一手托着赤豆,用脚踹开了右厢房的大门。右厢房比主厢房小一些,不过还算得上宽敞,桌椅也是成套的……什么时候右厢房里还添了檀木做的妆台和衣箱? 那股子甘甜的桂花酒的气息复又出现了,腻腻歪歪地往他身上钻。高玄知径直绕过了七零八落的衣物和褥子,在方桌前停下了脚步。 几册写着“彩莲仙子云雨传”的话本下压着一块铜制名牌,他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是极山坞所制,名牌反面印有繁复的暗纹,只有极山坞的匠人才有图纸能制出可以浇筑暗纹的模具。 原来她真是他的仆……侍女。 高玄知把名牌放回原位,打算替李玲珑去衣箱里取套裙装,不知怎么回事,手中的赤豆见他要靠近衣箱,发狂似地叫了起来,甚至还试图钻到他的衣袖里去咬他。 “得罪了,赤豆……小兄弟。”高玄知不想伤它,只得像先前那般捏住它后颈的皮肉让他动弹不得,再伸手去开衣箱。 …… 他屋里丢失的所有物什,都整整齐齐地码在衣箱之内,甚至还做好了规整,大到金银财宝、珠玉丹药,小到零碎布头都一一细致分好,只有一个很小的角落里放置了几件衣裳。高玄知又转身去拉开妆台的抽屉,果不其然,他先前余下的一些碎银两也都在里面。 “你家主人就是那贼人罢。”他将赤豆拎到面前,语气森冷:“方才是想拦我?倒是个聪明的。” 赤豆不敢看他,弱弱地叫了两声,闭眼装死。高玄知叹了口气,想到那名牌和李玲珑大胆的举止,眼睛里闪过微微厌恶。 又是一个欲擒故纵的世家小娘子。 他对于这些无聊把戏已经厌烦透了,翻来覆去,只为欲望二字。 他曾被欲望抛弃,现在他们又因为欲望而像孑孓一般在他身边孳生。 说不清楚是讽刺还是实相便是如此。 年轻的郎君站在烛火下,眼睫低垂,在苍白削瘦的面庞上留下淡淡阴翳,看不清表情。 “喏,进去吧。” 一座宽敞的合院,三个大厢房,还有一间庖屋和一间更衣室。 师兄在后面拍拍他,小人儿便迈着平稳的步伐踏进了院门。 “玄知,从今往后你就住这儿了。”师兄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不忍,“明日……便是宗主和你的认亲仪式了。你阿耶和阿娘也叫我传话与你,说家里一切都好,你弟弟也好……请你勿念。” 说完,少年偷偷瞟了一眼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