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 萧矜好面子,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走错了,只说回来看两眼,又在一众人迷惑不解的目送下离开。 心情正是不爽,加之又想起昨夜在玉花馆她那令人牙痒的态度,刚一落座他便轻哼一声挑刺,“一大早便摆出这张呆瓜脸,扫兴。” 陆书瑾哪里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没有搭理,只将帮他代笔的文章拿出来,“萧少爷过目。” 萧矜把这当做她对自己的致歉示好,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将东西接过来粗略看一遍,心中尤为满意,嘴上却道:“勉勉强强。” 陆书瑾当然也觉得是勉勉强强,这玩意儿写起来根本不费脑子,若是真计较的话,还是手和眼睛比较累,毕竟要临摹出这样的字体也得费一番功夫。 将文章交上去之后,唐学立却突然进了学堂。 陆书瑾见到他,心中疑惑。今日应当是裴关所教的明文课才对,唐学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想着,就听他扬声道:“裴夫子身体不适,与我的授课对调,现在所有人去皓学阁。” 唐学立极其严厉,授课一丝不苟,学生们都不大喜欢上他的课,一听风趣温柔的裴关夫子来不了,顿时一阵失落,当着唐学立的面又不敢哀嚎出声,只好陆续前往皓学阁。 萧矜更为消极,他摇着脑袋低声喃喃,“糟了,怎么是这老头的课。” 唐学立授礼法,上课地点在皓学阁。 皓学阁没有桌椅,里面摆着一排排的蒲垫,两面的窗子几乎占了半壁墙,挂着细软的纱帘。众人去的时候两面的窗子都开着,夏风穿堂而过,撩起纱帘轻轻飘荡,晨鸟啼叫的声音忽远忽近。 学生们将鞋靴脱下摆在门口一层层的木柜上,进去之后按照原本的座位找蒲垫坐下,唐学立坐在正前方的中央,一双如鹰般的眼睛瞪着,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安安静静地落座。 唐学立先前讲了正坐的礼节,今日特地盯着学生们的坐姿,一个个看过去脸上逐渐浮现满意的神色,只到目光落在萧矜身上。 只见旁人皆上身直立目视前方,双腿并拢足背贴地而坐在小腿上,唯有萧矜一人盘着腿,两只手往后一撑,样子十分随性惬意,他的脸当即一黑,沉声道:“萧矜,学不会正坐就站着听。” 萧矜暗道一声麻烦,只好改盘踞为正坐,唐学立这才没有继续找他的麻烦。 今日授课的内容是揖礼,唐学立讲课一本正经,枯燥而乏味,即便再有趣的先人事迹到了他的嘴里说出来,都变得非常严肃。即便是如此,也没人敢放松精神,皆紧紧盯着唐学立。 可陆书瑾昨夜没睡好,加之唐学立的声音没有起伏,内容也相当无味,她强行驱赶的睡意很快就又袭来,压得眼皮好似千斤重,意识在不可阻挡的情况下越来越模糊,强撑了许久终于没撑住,闭上了眼睛就这么坐着打起瞌睡。 萧矜本也觉得无趣透顶,侧头时忽而瞥见陆书瑾正低着头,闭着眼睛,身形不经意晃了一下。 虽然这一下晃得很不明显,她很快就纠正了姿势,但萧矜还是发现了。他侧头观察片刻,心说这书呆子不会是在打瞌睡吧? 陆书瑾平日里上课那双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专心致志地盯着夫子很长时间,仿佛根本不会因此疲惫,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唐学立这个老头的授课上偷懒睡觉? 萧矜顿时觉得稀奇,侧过身时俯低身子,歪着脑袋朝着她的脸看去。就见她面容宁静,闭着眼时长长的睫毛乖巧地贴在脸上,浓密而墨黑,嘴轻张着,有一丝不同于平常的憨气。 他俩一人坐得端正却垂着头,一人斜着身子弯腰去看,两人这模样立即引起了唐学立的主意,当即怒声道:“萧矜!陆书瑾!你们二人在作何?!” 阁内所有学生都在听讲,本十分安静,而唐学立的嗓门又洪亮如钟,这样一喊直接就吓了陆书瑾一大跳,猛地从瞌睡中惊醒,一抬头就看到唐学立黑着脸瞪她,学生们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进了学府之后,夫子皆因她学习认真天资聪慧而颇有偏爱,对她说话都是温和轻柔的,还是头一次被夫子怒瞪着,况且她是真的犯了错,在课堂上公然睡觉。 陆书瑾瞪大了黑眸,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赶忙低头认错,“学生知错。” 萧矜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油条一个,根本不在意唐学立发怒,仍侧头饶有兴趣地打量陆书瑾的神情,觉得害怕的书呆子颇为有趣。 “萧矜!”唐学立见状果然越发生气,“若是你不想听我授课,日后皓学阁你不必再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