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前往山东打头阵的董密,以及好友钱友谅连袂来上香,毕竟是自己乾儿子师父的哥哥,虽然董真都没搞清楚杨度是谁,比较清楚的钱友谅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逝者已矣,功过留待后世评说。王绍屏则是一直心神不寧,心怀忐忑的跟着杨钧完成整个祭奠仪式,但他总是有个预感,觉得今天好像不会像以往那么顺利,据说吴佩孚个性很絳,连有知遇之恩的曹錕和曾想借将挖角的段祺瑞都不愿出面,让他更觉得此行没那么容易。虽然曾昭吉非常乐观,但杨钧看来就有点保留:「吴子玉这个人很固执,而且坚持己见,他曾说过他不纳妾、不蓄私财、不出洋、不走租界,他可是一路以来始终如一的做到了。但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打算,不像曹公、段公已经壮志消沉,只寄託在年轻人身上。另外,我知道他很爱国,不会和日本人搅在一起,但他身边的人可不一定,我更担心如果他答应我们,却没有立刻跟我们走,会害了他。」王绍屏不担心吴佩孚被害,虽然歷史上他是被毒杀,但他有把握保护他的安全,他担心的是吴佩孚拒绝。原本的歷史吴佩孚会死就是他没接受蒋介石的邀请和劝告南下,坚持待在北平,却又坚持反日,还透过成立宗教团体来组织部属抵抗日军侵略(就是杨钧说的还想藉民族主义东山再起),才被日本牙医假借看牙毒死。 车队出发往北平后,「真令人担心啊!」是沿路心不在焉看着窗外的王绍屏心里唯一的想法。 开了几个小时,大约四点左右到了吴佩孚公馆,当然这又是曾昭吉的老招,看看吴佩孚留不留吃饭。 很可惜,吴佩孚只让杨钧和曾昭吉进去,没聊多久,大约半小时不到,杨钧一脸严峻,曾昭吉则是垂头丧气的双双出来,只听杨钧说:「走吧!吴子玉另有打算,我们就不高攀了。」听来是不欢而散。 「什么情况呢?」一上车王绍屏就问两位师父。 曾昭吉先说:「都怪我太心急,想那吴佩孚是个磊落的人,于是一开头就跟他说你要到山东开闢根据地,发展工业来振兴国家。没想到,吴子玉竟然口出恶言,说你来路不明,趁国家危难之际,回国来搭抗日顺风车,其实又是一个破坏国家一统的军阀!」 杨钧哼了一声:「其实不管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你没看到他身后站着他的老部属齐燮元吗?那傢伙早就投靠日本人了,我猜他早已经接到日本人的命令,给吴子玉洗脑了,吴子玉也真是老糊涂,竟然会先入为主相信一个汉奸的话。」 曾昭吉接口:「也不能这样说,曹总也说齐燮元在天津和日本人只是眉来眼去,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当汉奸,而他是吴子玉的心腹,吴佩孚是应该相信他的,不然我们请曹总或段总带我们去拜访张学良,目前吴子玉是拿张学良的钱过生活,可能会有效果。」 王绍屏摇摇头说:「算了!拜託人家的财神爷去游说,感觉像要胁。反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要强求了。」就这样,王绍屏在北平吃了招揽人才以来的第一记钉子,遭遇了第一次挫折。 回程王绍屏担心二老受不了远程颠簸,于是命一直在空中待命的飞艇在北平市郊接大家回天津。回到家才刚到晚餐时间,正在晚餐前溜达溜达的曹錕发现他们回来了。 老实讲,曹錕不是餐前运动,是气闷!今天下午靳云鹏、曹汝霖、曾任国务院祕书的梁鸿志都已经分别来拜访过段祺瑞了,但曹錕这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当然曹錕知道是因为靳云鹏、曹汝霖、梁鸿志都就住在天津,一通电话就来。而曹錕的门生故旧大部分不在天津,顾维钧在上海,黄郛在济南,干过陆军总长的陆锦、交通总长的吴毓麟两个住在天津的,刚好凑巧都去北平办事,没连络上。最令他生气的是担任过财政总长的王克敏也住在天津,接到他亲自打的电话,竟然还敢託辞不来。亏曹錕还曾因为偏袒他而气走总理孙宝琦,现在竟然召唤不来? 曹錕一听到曾昭吉说到吴佩孚的无理,整个人气到发抖,破口大骂:「这混蛋吴子玉!我去北平找他!」在杨钧、王绍屏拼命劝阻下,曹錕才冷静下来。段祺瑞在往餐厅的途中,听到议事厅一阵喧哗,遂走过来看看,一进门看到大家正在好言相劝曹錕息怒,曹錕坐在会议椅上大口喘气。问清楚事情经过后,段祺瑞也十分气愤,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说:「应该要怪齐燮元进谗言,毕竟吴子玉跟他比较亲近,当然会相信齐燮元鬼话。我看吴子玉要嘛晚节不保,要嘛危险了。」曹錕这时很肯定地说:「子玉再怎么混帐也不会投向日本人,倒会被齐燮元给害死!罢了!罢了!还是台生看得开,得知我幸,不得我命!说的好!说的好!」段祺瑞也讚道:「台生小小年纪有这般认识,未来不可限量啊!遇到挫折也好,未来去山东还有更多困难等着你,年轻多歷练,才不会有傲气,才不会吃大亏!骄兵必败啊!」 就这样在平津扩大团队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至少王绍屏是这样认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