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很有眼色地关了门,萧珩自然而然迫近了一步,他略带薄茧的手抬起,触到她颈侧细嫩的肌肤,“这件衫子领口太低,以后莫要穿出院子。” 萧珩是说她穿得不够庄重? 孟清词抬眼,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撞进萧珩炽热幽深的眸光里。 她忽然记起,自萧珩这次回来,诸般忙碌,两人之间,似乎还没有过……。 “阿词......”萧珩清润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温柔眷恋,呼吸落在她耳畔,灼人的烫。 孟清词仿佛被蛊惑一般抬头,那素日清冷的眸光,如今似一个深深的漩涡,吸引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他,探索其中的奥秘。 不知何时,她已被萧珩抱进了内室。 萧珩的手指抽出了她发中的簪子,柔软如缎的长发便覆住了他的指尖。 夫妻之间,无论心意是否相通,在男女之事上,是有一些不言而明的默契。 孟清词猛地闭上了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须臾,缓缓睁眼,直视着萧珩,轻声提醒:“夫君,天色尚早,还未去给母亲请安。” 男人眼中的缱绻之色渐渐退了下去,佳人青丝如瀑,一线雪白于其间半掩半露,失了方才的端雅,却更加妩媚动人。美人活色生香令人欲罢不能,只一双眸子,始终沉静如波澜不惊的湖面,倒映他的情动与狼狈。 萧珩定定看着她,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温和,在这燥热的黄昏,甚至带了点山泉的沁凉:“是我疏忽了。” 萧珩离去后,孟清词盯着眼前绣着缠枝宝相花卉的帐顶良久,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 因为心思重重,次日,孟清词醒来时,鼻塞声重,全身乏力,额上也发了热,萧珩还是请了太医。 孟清词看向隔着帘子专注诊脉的老太医,心中苦笑,自己这身子骨着实弱,便是昨日歇了一天,也于事无补。 太医的脸色渐渐凝重,说出的话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又开了药方,嘱她务必好好调养,方才离去。 萧珩的面色平静如昔,他接过丫鬟熬好的药,一面轻轻搅拌,一面温声道:“你年纪还小,太医说若从现在开始调养,应无大碍。” “子嗣之事,顺其自然即可。” 上一世她是突然晕倒,太医看诊的时候,萧珩并不在身边,太医与她说了病情,不久,又传到王氏的耳中。后来萧珩得知后,便是这样安慰了她一句。彼时,因这难得的温声软语,她咽下了心中的委屈。 如今,却是不想忍了。 “这寒气因谁而起,世子心中如明镜一般。”她抬眼看向萧珩。 萧珩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半晌,才缓缓道:“婷儿任性妄为,已是得了教训。” 清词垂睫,淡淡笑了笑。 “她已向你再三赔罪,舅舅和舅母亦因此事重罚了她。”萧珩耐心解释,“她毕竟是母亲从小看着长大的,事已至此,若再追根究底,徒惹母亲伤心。”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熟悉自己娘亲的性子,若是执意追究王婷,母亲定会迁怒清词,而他又常不在家中,最终受委屈的还是她。 萧珩口中的表妹王婷是现武宁侯的嫡女,只是性子比萧以晴娇纵多了。她一心爱慕表哥萧珩,却未能如愿,心里憋着一股气,这股气不敢冲着定国公府诸人,便撒在清词身上了。清词入府时,王婷尚未许人家,常来定国公府小住,她刻意针对清词,清词很是吃了几次亏,导致她不易受孕的寒凉,便是拜王婷所赐。 八月里,武宁侯寿辰开宴,王婷邀赴宴的一众贵女游湖,武宁侯夫人请她顺便照看一下。她不好推脱,便随着一起去了。船上狭窄,一个姑娘踩了另一个的裙子,混乱之中她只觉被人在后面猛地一推,扑通落了水。 她记得,在她后面的人是王婷。 事后王婷哭着道歉,口口声声是别人踩了她,她才向前倾倒,将清词碰落水中,武宁侯罚王婷在家祠跪了一天一夜,王氏又是为难又是心疼,垂泪不止,她不欲婆母难做,选择了息事宁人。 萧珩执勺,轻吹去汤药上的热气,送到她唇边。 清词没有张口,清凌凌的目光望着萧珩,轻声问:“世子,若我一直不能有孕,您会怎么做?” “您会纳妾吗?还是予我一封休书?”她目光明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