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便被他坏心地扔进帐子里,她惧怕那种失重感,小声叫了一声,周岭泉轻浮地笑,调侃说:“叫什么。” 没开灯,他们就着对面居民楼的灯光。 开了窗,那帐子一侧被吹得扬起来,在墙上吐露风的形状,一侧又被压在身下和身上 —— 小小小小的网眼,缠绕她的躯体。她如困在网中的鱼,介于一种缺氧的恐惧,和死亡的兴奋之间。 她的意识一会儿立在巨大的清醒的高处。 在颠簸之间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的居民楼里,做作业的孩子,玩手机的情侣,浇水的中年男人。 但接着便是一种可怕的跌落, 但她攀附他的肩膀,于是这种跌落中又有一种宿命的心安。 - 两人各自平复,都没有说话,外边越亮,里边越发是个黑沉沉的世界。 后来不知是哪儿进来了一些光,将他二人的卧着的影子映在墙上,是横叠的绵延的山峦。 帐子的一角搔在小腿,掏心掏肺的痒。 黏腻得很,却都没有挪动,她背着他窝着,感觉后颈处,一时是唇,一时是手,一时是他的发。 梁倾想起耳鬓厮磨这四个字,忽然有了一种切身的体悟。 梁倾要起身洗漱,周岭泉不让,两人推拉着,又纠缠到一块儿去。 这一次节奏稍迟缓。 各自又出了一身透汗。 这回梁倾倦得再也不愿动,问他:“要不这饭留着下次再吃。太晚了我不饿了。你出去的时候能帮我把垃圾带走么。” 周岭泉摸摸她头发,将碎发从颈抚到背上,说:“你家要是有面条鸡蛋之类的我可以做,垫一口。” “哦?你还会做饭。”梁倾以为他该是那种五谷不分的小少爷。 “读书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做的。” 周岭泉说着,将衣服套上,便往外踱去。 忽然,梁倾听到外边锁眼转动的声音。 她登时汗毛倒立,从床上弹起来,在门前拉住了周岭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再一听那动静,竟然是王敏回来了。 大概是王敏见家里打扫过,阳台大开,便叫了声,“梁倾?” 梁倾虚虚咳了声,才说:“我在房里躺着呢。” “哦,这么早。” “有点头疼。你怎么提前回了。” “别提了,吵架了。” “好,那你早点休息。” 周岭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圆谎,觉得这一幕十分戏剧。 梁倾勾勾手,叫他弯点腰凑过来,小声道:“我室友可是你们那边那些小报的忠实读者。” 周岭泉摊手耸肩算是回答,又踱步回她床边,横倒在一堆被褥里,说:“那你收留我啊,梁律师。” 梁倾瞪着眼警告地朝他点点自己的唇。踱步过去。 他见梁倾走过来,忽地伸手要来拉她,梁倾一闪,躲开他的手,探身将梳妆台上一盏灯拧开。 两人在薄薄一层光里对看,大概是觉得这情况窘困,又各自无声笑开。 周岭泉眉目疏展,似是无忧少年。梁倾有些挪不开眼睛。 门外,王敏在屋内叮铃哐啷,泄愤似地在收拾行李。好在她作息规律,大概不一会儿也要去洗漱休息。 “那些小报你也看?”周岭泉干脆脱了衣服,半倚在床头问她。 大概开了灯,梁倾见他突兀地出现在她的卧室,倒有一种迟来的羞赧。 她坐下来,往脸上涂抹护肤品,又说。 “南佳给我发的,我看了一眼。你哥哥和你长得倒是挺像的。” “是么,其实我们不是一个母亲。” “哦。” 梁倾倒也不觉得惊讶。只是不再往下追问。 “他们还写我什么了。 ” “小报嘛,就那些咯。拍了张你和一个女生的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