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推脱之辞。她好不容易将安宁拉扯大,哪里容得江陵那贼妇人听到消息再来搅合,只想着等婚事结束再告知她那素来欺软怕硬的先姐夫一声便算罢了。 却没想到,那成氏竟这样不识好歹。先前她写的信她都没理睬,眼下竟又巴巴地派了人来。 她如今都还记得,她肝肠寸断地远赴江陵去给苦命的二姐姐奔丧,结果却知晓那负心郎在热孝中迎娶了那外室进门,还让她操持她姐姐的丧事…… 而安宁那可怜的孩子,被她发现时,不知缘何,隆冬腊月里被屋里火炉子上煨的热汤烫得胳膊上没一块儿好皮了,可她那亲生父亲却压根不知道这事儿,只顾着将这丧事当作人情往来的大好机会了。 那时的安宁,被她抱在怀里气息微弱得跟随时要断了气儿似的,把她吓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夫人和侯爷的想法,一意孤行地从晏家将她带回了京城。 思及往事,她原想直接将这些人赶出去的。可方才事情告诉了安宁,她却想见一见,当下,她也只能顺了素来宠爱的外甥女的意。却到底怕她年轻被这些人诓骗了,所以即便如今身子多有不便,也是要来亲自掌掌眼的。 “两位妈妈远道而来辛苦了,只是如今不年不节的,不知二位来是做什么的?” 总算得了赐座,储妈妈心头略松一口气,抬眼看见江氏神情淡淡的,只得笑道:“这不是老爷的寿辰快到了嘛,老爷许久不曾见到大姑娘,心里也是念得紧。这不,便想着让我们二人来接姑娘回一趟江陵,父女俩也好共叙天伦……” 江氏却不耐烦听这场面话,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共叙天伦?只让她回去小住几日不成?” 被看穿了想法,储妈妈笑容微滞,叹息了一声:“老爷也是想着,姑娘如今也及笄了,年岁也摆在那儿,已然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江姨妈您待姑娘自然是好的,只是您有您的不易,什么年轻才俊恐怕也难找,再加上您现在又怀了贵子,哪里还能有心力为这些事操劳?老爷也是想将姑娘接回去,婚事上亲自掌掌眼,将来父女俩离得近了,姑娘在婆家也有个帮衬的人……” 果然还是打着安宁婚事的主意。 江氏冷笑了一声,半点不信这老妈子的说辞。 那姓晏的要是有这样的心,也不至于闺女快被新娶进门的媳妇害死了都还被蒙在鼓里——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当年她就是觉得那不是意外,定然是成氏让人干的。只是安宁似乎受了惊吓,年纪又小,后来醒来再问,只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若不然,她早告到了江陵府,将那贼妇人关进大牢里去! “是你家老爷的意思,还是成氏的意思?”她眼里满是嘲笑,不屑地道:“回去转告她,收收她那见不得人好的小心思吧!安宁是我一手养大的,她的婚事我早有安排,用不着她一个一天都没养过的继母来费心!” 班妈妈是成氏的心腹,一听就有些恼,嘴里道:“江姨妈,您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夫人也是为了大姑娘考量……” “不知江姨妈给我家姑娘寻的什么好人家?您说个分明,老奴回去,也好给我家老爷和夫人吃颗定心丸。”储妈妈眸光微动,却是拦住了同伴继续呛声的动作,试探地开口。 江氏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 旁边的陈嬷嬷笑着开口:“这事是我家侯爷亲自定下的,等侯爷的儿子五公子春闱下场归来,无论有无功名,都会向表姑娘正式下聘,晏家能和顾家结为秦晋,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亲事了吧?想来,晏家姑老爷定然也能放下心了。” 她家大姑娘要嫁入侯府了?还是个有举人功名在身的侯府公子? 这消息顿时砸得两位妈妈有些回不过神来,丝毫不比看见那树枝都是赤金做的的玉石盆景的震惊少。 高门大户,不是最看重门第之差了么?她家老爷不过是个商贾,纵然有江陵首富的美名,可家里的姑娘想嫁个寒门出身的知府都是难如登天,又怎会有这样的大造化? 储妈妈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这么大的事,关乎姑娘家的名声,江家姨妈可不要诓骗我这个小小奴婢啊……”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家主子骗你一场?”陈嬷嬷沉下脸来,不屑地嗤笑。 储妈妈被嘲笑了一番,还想说什么,忽见一着绿罗裙的姑娘扶着婢女的手款款进了门。 前者的眼睛骤然一亮。 那张面孔年轻娇嫩,杏眼朱唇,肌肤细腻莹白,生着一张极其清纯美丽的容颜,但那不盈一握的杨柳腰,步步生莲的优雅姿态,又隐隐透出一种妩媚劲儿来,但并不让人觉得艳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