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了好几次。 晏安宁笑着目送二人离开,眸色微微动了动。 等这桩事了了,姨母生产过后,她也该动身去做那些该做的事了。 这一次,她想要力求圆满。 …… 当顾文堂兴师动众地带着几位贵客去杜家上门提亲的消息传回顾家的每个角落,秋姨娘神魂不舍地打碎了屋里一盏名贵的瓷器,登时心疼地蹲下身来收拾瓷片。 或是心神不宁,一不小心又划伤了手指,指腹上顿时出现汩汩血痕。 内室的顾明惠听见动静,连忙跑了出来,见状立刻要拉秋姨娘起来:“……行了,让下人去做吧,快过来,我给您包扎包扎。” 秋姨娘却猛地看向她,神情难得有些怒气冲冲:“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顾明惠愣住。 “三老爷和晏安宁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死死地盯着女儿,看得顾明惠身上都不由冒出丝丝寒意。 她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道:“这事儿我也是头一回知道呢。”从前她并没看出什么迹象来,没想到,两人都要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安宁却都没告诉她。不过想想对方竟然是她的亲三叔,顾明惠又觉得可以理解了。或许,安宁是觉得这事有些尴尬,怕她会多想,在尘埃落定之前才没有对外张扬。 闻言,秋姨娘立时便像泄了气一般,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表情颓丧。 顾明惠本来没多想,只以为姨娘是太震惊了,连她听说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可见状,却隐隐瞧出些不对来。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秋姨娘:“姨娘,安宁是我的好姐妹,如今她能有这样的大造化,您该高兴才是。日后,咱们也算是有了靠山。怎么我瞧着,您却是不太高兴呢?” 秋姨娘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闷闷地道:“什么好姐妹?可别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你瞧瞧,自打五少爷被赐婚之后,她来找过你吗?” 顾明惠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 她紧紧地抓住了姨娘的手,直视着她:“什么意思?姨娘你做了什么?”她也正奇怪,自那之后,两人似乎生分了许多。若不是姨娘主动提起这个时间节点,她根本不会细想这前后的变化。 这般一想,却是越想越心惊。 秋姨娘本就不擅长在女儿面前撒谎,被顾明惠这样像极了顾侯爷发怒时审问人的目光看着,没过多久就什么都撂了。 她一边说一边拭泪:“……当时我哪儿能想到这丫头能有这样的大造化?她真是误解了我,我哪里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怕江妹妹那里没听到消息,不能及时有对策罢了……哪知就被她正好瞧见了,劈头盖脸便是讥讽我不安好心,还威胁我要以命换一命呢,真是吓死人了……” 顾明惠听着,眼神却越来越冷。 她们是亲母女,姨娘是什么样的性情,她再清楚不过。先前江氏没过三个月胎像不稳的时候,就是派人来请她过去,她都要找借口推脱的。可那时江氏肚子已经很大了,正是受不了任何刺激的时候,外头还在刮风下雨,姨娘却非要半夜跑过去跟江氏说这个噩耗…… 莫说是晏安宁,就是她,也很难不觉得她是没安好心。 且到了如今的局面,她竟然还满口谎言。 顾明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姨娘,咱们是亲母女,对着我,你也要这般编排晏安宁,为自己寻借口吗?” 闻言,秋姨娘的头越来越低。 过了一会儿,才听她低声道:“……惠儿,你还没当娘,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你没个兄弟帮扶,只能凭着夫人的抬举在傅家站稳脚跟……五少爷眼瞧着要尚公主,自是尊贵无两的……江氏要是生下个哥儿,这府里就更没咱们娘俩站的地方了……娘当时也只是碰碰运气,万一运气好能替夫人除了眼中钉,谁也怪不到咱们头上,还能在夫人那里得个人情……” 她絮絮叨叨,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顾明惠的神情却越来越不可置信。 她难以理解地打断了她:“夫人何时容不下江姨娘了?在江姨娘的姐姐上门之前,夫人根本就没将府里的妾室看在眼里过!姨娘,您自己有私心,又何必将夫人拉出来当借口!您不过就是落井下石,丝毫不顾女儿和安宁的情分!” 顾明惠觉得伤心极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姨娘在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想起晏安宁曾经在顾明珍面前替她维护自己的姨娘,顾明惠更是觉得无颜再见她了——这不是恩将仇报,又是什么?她白着脸摇头,泪如雨下:“姨娘,看来安宁曾经给我送的那些名贵的压箱底的嫁妆,您是半点也没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去杜家将这些东西全还回去,我这辈子,是没脸再见安宁了。” 因是曾经的好友,她也最为清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