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如今,不管外人怎么说,在晏家,她的娘真就只是个姨娘了。 那她……岂不是真是一辈子要矮晏安宁一头,只是个庶女了? 看出了晏婉宁的黯然,晏康敛了敛眉头,将一众下人屏退,低声道:“姐,你不必担心。还有我呢,只要有我在,娘就有指望。而且,你的亲事也还安稳着呢。” 晏婉宁精神一振。 是啊,嫡庶之分,不过是因她们生母不同罢了。但晏家世代经商,并不过分看重这些,更何况,如今晏家唯一的男丁是她的同胞弟弟,纵然她娘一时惹恼了爹爹,被赶到了庄子上,但只要这个家是晏康的,姨娘就不愁没有回府的一日。 还有她的亲事…… 甭管外面说得再难听,却也不见严家的人上门来探听什么。可见,他们并不在乎这些,只要她是晏婉宁,是晏家老爷捧在手心的女儿,是晏家未来家主的胞姐便好。 见她脸上泛起红晕,晏康也笑了起来,意有所指地道:“那,姐姐今日去了任家,可要好好表现。” 严家是江州府有名的书香门第,且任家姑娘任盼芙未来的夫家与严家也是姻亲,今日的宴会,严家的姑娘,也就是晏婉宁板上钉钉的小姑子也会出席。 “嗯。” 晏康低头捏了捏腰间的玉蝉子,想起姨娘的嘱咐,到底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罢了,其余的事,她这胞姐不知道也是好事,免得多生事端。 * 晏安宁的马车到了任家,便由任家的婢女带着,去正房同任家太太请了安。 任家太太正由几个媳妇和婢女陪着打叶子牌,见屋里进来了个眼生的漂亮小姑娘,不由愣了愣,恰逢任盼芙笑眯眯地走进来,低声同母亲耳语几句,再看过来时,眼神里就布满了亲善。 甚至还拉着晏安宁说了几句体己话:“……可怜的小丫头……好在你是个有福的,那上不得台面的妇人总算是被揭穿了真面目,这内宅里也没人能欺负你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晏安宁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成氏的丑闻,抬眸便见任家的几个儿媳闻言也都和善地冲她笑笑,心间也淌过一抹暖意。 世人都道人走茶凉,但多年前结的善缘,任家一家人始终都还记得,甚至有种与她同仇敌忾的立场,已经是极为不易。 毕竟,这事说起来只是晏家的家事。若是捧高踩低之辈,为了在江陵城多得便利,这些年来便该同自诩是晏家正室夫人的成氏处得情同姐妹。但任太太母女与成氏母女情分一向淡淡的,这便已足够让人心中熨帖。 任太太生了好几个儿子后才有的任盼芙,平日里也是最喜爱那些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拉着她的手一番叙话后话匣子便如同被打开了似的,还谈论起自己的侄子来:“……也是一表人才,如今尚未娶亲……” 任盼芙在一边听着,见晏安宁听着神色没什么波动,忙笑嘻嘻地打了个岔,拉着晏安宁去外头的庭院了。 “安宁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我娘现在年纪大了,惯爱给人做媒,她这般热情,也是因为喜欢你。” 任盼芙的坦诚让晏安宁不由笑了起来:“我明白的。” 见她没有不愉的神色,任盼芙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先前晏婉宁在外头奚落安宁时传出的事情,面露犹疑之色,半晌,还是鼓足了勇气道:“姐姐如今还未定亲吗?若真是如此,如今晏家也没有当家做主的太太,我娘那边,倒是真能帮你瞧瞧有没有适宜的……” 姑娘家到了这个年岁还未定亲,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拖着拖着,总会让人担心会闹出什么事端。尤其晏家的情况复杂,纵然没了成氏的干扰,晏婉宁姐弟也足够让人心烦。 知晓她是出于善意,晏安宁便果决地摇了摇头,反倒是拉起了她的手,低声耳语几句。 任盼芙的兴趣便被吸引了过去。 她惊诧地抬头:“还有这样的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