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那等再嫁的心思,即便是有,她也不想再依靠蔡家与沈家。 她麻烦沈夫人的事已经够多,如今周渡既还了她清白,又干脆地与她和了离,按理说,她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鲁国公府,亦没有脸面挟恩要求沈夫人帮助自己更多。 这几日,她本来便已经在想,在她同沈淮安一道去埋伏杀了褚长势之前,一定得与沈夫人辞行,搬离国公府,这样万一将来事情败露,她才不至于连累到国公府,不至于会害了蔡家一家。 见她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沈何云便知她是心有顾虑,拍着她的手与她道:“我早与长姐提起过你,长姐也早就对你起了兴趣,想要见见你。进趟宫而已,不必想的那么多,像褚之他们,都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你有何不懂的,多问问他们便是了。姑娘家,别整日将自己闷在屋里,和离了便更该有自己的日子,多出去见识见识风光,总没错的。” 瑜珠听着便笑了笑:“倒不是害怕进宫,只是想着近几日已经劳烦夫人许多,如今既然我与周家之事已经尘埃落定,也该同夫人辞行了……” “辞行?你要去哪里?” 瑜珠摇了摇头:“尚未明确地方,但周渡与我和离时,曾给了我京中的一间铺面,一座宅子,还有京郊的几亩田地同庄子,我想,我可以先搬去那些地方,至少不用再麻烦夫人您。” “哪里是麻烦。”沈何云蹙眉道,“你留在这里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与你说过,我不曾有女儿缘,生了三胎皆是儿子,我同外人说,你是来报我没有女儿的恩的,可不是假话,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想要你留下。” “可是我当真不能再麻烦夫人了。” 沈何云有沈何云的想法,瑜珠却也有瑜珠自己的坚持,长久的寄人篱下带来的是什么,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即便是蔡家如今待她再好,她也不敢再轻易尝试。 见她态度坚持,沈何云也不好再强行挽留什么,总归她离了国公府,仍旧是住在京中,她也仍旧能护住她。 “那过两日皇后的宴,还是得陪我一道参加的。”她劝说道,“我带你进宫看看,也叫那些拜高踩低的人知道,你是能跟着我,面见皇后娘娘的,那样即便日后你离了我,他们也不敢在背后再议论你什么。” “好。”瑜珠终于欣然应下,要走的时候,又被沈夫人拉住,问:“淮安那孩子,你敢兴趣么?” 瑜珠不曾想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神色不解地望着沈夫人。 沈何云道:“我不把你当外人,才多嘴问你一句。淮安那孩子,家中正在为他择新妇,他自小便是个主意大的,家中安排的几个姑娘,他一个也瞧不上,上回家宴,我瞧他对你倒是上心,后来褚之又说,他单独请过你去曲工部家的宴,想来也是……” “不是,没有的事!”瑜珠差点被茶水呛到,急急地阻止了沈夫人接下来的话。 “沈,沈小侯爷之所以邀我去曲大人家的宴,是因为,是因为,他……” 她看着沈夫人,既不忍骗她,又实在怕她知道实情,急中生智 ,道:“是因为第一回 蔡三兄带我去马场的时候,他故意诱我们同他比赛,我在比赛途中,不小心摔了腿,那次夫人也是知道的。他后来便是因为愧疚,又担心我会将实情告诉夫人,夫人会责骂他,所以才百般对我好,百般想要讨好我,我与他之间,从无私情可言。” “马场那回,是他叫你受的伤?”沈夫人果然相当会抓重点。 瑜珠一边轻呼了一口气,一边又拦着沈夫人道:“夫人千万别动怒,那日他也不是有意的,是我技不如人,又太心急,所以才自己摔下了马……” “那你们也不该替他瞒着。”沈夫人虽是没有真的动怒,但脸色瞧起来,也还是有轻微些许的变化。 “淮安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这么多年不在京中,以为他会学好,哪想回来瞧瞧,也还是个混不吝,成日混迹在东宫,真怕太子都要被他给带偏了。”她似生气,又似无可奈何。 毕竟人已经长这么大了,想要教,也早就来不及了。 她只能拍拍瑜珠的手,道:“适才我问你的那番话,你只当没听过,淮安你还是别要的好,待我空下来,再好好为你看看旁的人家,那臭小子,就让他爹娘自己头疼去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