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素面率先端到自己面前。面条不多,只有几口的样子,飘着清油的汤面上,一边是几颗完整水嫩的小青菜,一边是一个色泽金黄的荷包蛋,火候和卖相瞧着都是刚刚好,仿佛轻轻一戳,就能流出浓郁的蛋黄来。 看来他是真的没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吃吧。”她听见周渡道。 旋即,在桌上放下的便是周渡那一碗面。 他当真是饿了的,碗里的面量足有她的三倍之多,青菜与荷包蛋却是大差不差。 他拎起筷子,冲她微微扬了扬嘴角,便不顾一切,埋头吃了起来。 周渡的规矩,虽然没有寝不语,但食不言倒是真的。 他自开始吃面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不知是那面烫嘴,还是这么多年在闽州的生活叫他习惯了细嚼慢咽,他吃饭的速度并不快,满打满算,连以往的一半都比不上。 瑜珠尝了一口汤面,便知道他心下里大抵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却也懒得去戳穿他,配合他慢悠悠地吃着面,直至连汤底都喝了个干净。 她终于见周渡又启唇:“日后吃不完的糕点,还会放在后门吗?” 瑜珠想说不放,这两日她早起做的龟苓膏和薄荷糕大家都很爱吃,几乎没有剩的,就算有也只是一两个,掰碎了扔给鸡吃就没了,放到后门,倒还麻烦。 可她看着周渡的神情,临到嘴边的话鬼使神差,默默地改成了:“看情况吧,也许不会有了。” “那也许还会有,是吗?” 她看见周渡的眼里泛起晶亮,一星一点倒映着的,全是她的模样。 就在前几日,她还坐在这里,冷静自持地告诉他,叫他日后再也不要轻易上门来。可这才过了几日,她竟就觉得,有些话,实在是很难说出口了。 她想了想,再次选择了躲避他的问题,道:“沈淮安的事,为何不能告诉我真相?” “你知道了?”周渡观察她的神色,心下了然,“我也是这两日刚知晓的,朝堂的事太过复杂,我不想你参与太多,是蔡家的人告诉你的?” 他一句话,便既能解释自己的缘由,又把问题抛还给她,瑜珠不可谓不佩服。 她脸上映着昏暗的烛光,点了点头:“蔡家三兄今日也特地过来提醒我,还与我解释了如今朝中的局势。” 周渡便不再说话。 他此番回京,虽然是他自己在闽南的功绩和太守为他说的话占了绝大部分的原因,但也伴随着皇帝的默许。 他回京不过一两日,便被召入过一次居正殿,接受皇帝的盘问。 皇帝如今病重,虽然知道太子可堪大任,却对沈家尤其不放心。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武将,从来都是最需要忌惮。尤其沈家和蔡家还有自己的军队。他如今最担心的,莫过于等他走后,沈家身为外戚,会通过太子把持朝政,独揽大权,最终导致江山的崩塌。 而在这个时候召他回来,虽然没有明说意思,但他也知道,他是想再次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解决沈家这桩麻烦。 “瑜珠,鲁国公府于你而言,是怎样的一家?”他突然又问。 “国公府?自然是顶好的一家 。” 瑜珠不明白他问话的用意,正好吃饱了想多坐着休息会儿,便将自己与沈夫人的渊源与他从头说起。 “我初识她,是在扬州的时候……后来,是她告诉我,我该自己立起来,为自己讨回公道。她是位女将军,还是位自己在沙场上闯出了天地的女将军。她很厉害,也叫我打心底里崇拜她,所以我跟着她回了上京。 后来,我与你和离的时候,她帮我;我离开他们家自己搬出来住的时候,她帮我;我跟着沈淮安,去为爹娘报仇的时候,她也帮我;还有我去姑苏做生意、我在京城中开布庄开铺子,背后都少不了她的助益。 他们一家人都待我极好,所有人都和善,蔡家长兄年初刚生了个女儿,他们抱着孩子一见到我便说是姑姑来了,我每每听到的时候,便觉得,自己似乎是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