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她便开门见山道:“你是故意的!” “挺聪明。”周渡靠在桌边,双手抱胸,对她的猜测予以了颇高的评价,“你是怎么猜到的?” “大夫人说了,若非是你,今日宫中的这场宴,我甚至都不必前去。” “可若我只是想叫家中的每一位姑娘都去宫中转转,见识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呢?你这样的指责,倒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哪里是君子,你分明就是个伪君子罢了。” 瑜珠又气又不敢真的跟他打起来或是骂起来,只能站在房门角落边,独自颤抖,像只愤怒的小鸟。 周渡实在很久没见过这样脾气的瑜珠,觉得有意思的同时,又不敢真的将她惹伤心了,于是玩笑够了,便俯身与她认真道:“你猜的不错,此事的确是我去找陛下还有皇后娘娘,请求暗度陈仓的,但瑜珠,我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你知道吗?” 他喊她瑜珠,他竟然这么直接喊她瑜珠。 瑜珠被他吓得往后缩了一缩,薄薄的脊背贴着门板站着,措不及防对视上他深邃又带着点忧郁的神情,觉得眼前这人只叫自己头皮发麻。 她不想回答周渡的问题。 无论他这问题是何答案,她想,她都是不会开心的。 贸然被赐婚,还是个自己压根不熟、且早就被默认有了定亲对象之人,没有人会开心的。 她摇着头,突然很想逃走,却被周渡锢在这方寸之地,道:“我自小同若涵有口头上的亲事,两家也都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去努力,所以若非是陛下与皇后娘娘赐婚,我想要了断这门亲事,家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你不想娶温姐姐,可以有其他许多方法,为何要搭上我?” 瑜珠恼怒地瞪着他,只觉得他既荒唐又古怪。 可周渡却觉得瑜珠既荒唐又古怪。 “原来我是不介意这门亲事的。”他继续俯身,直至与瑜珠面对面才道,“你觉得,究竟是何原因,才叫我非要断了这门亲事,改而将自己同你绑在一起?” “……” 瑜珠渐渐弱了呼吸,恼羞成怒的神情,早不知何时多了几分胆怯与退意。 “见色忘义,好色之徒……”她一边骂着,一边去摸门板,想要打开。 纤瘦的手腕却被周渡一把抓住。 她顿时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惊恐地看着他,越发挣扎想要离开。 可周渡只是将她越锢越紧:“是见色忘义,好色之徒没错,所以从七夕灯会的第一次碰面,我便确定了,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七夕灯会? 所以其实那日灯会,他就已经瞧见她了吗? 瑜珠的记忆忽的被拉回到七夕那日的灯会,那会儿人影幢幢,声音繁杂,她却也记得很清楚,辉煌的火光下,他带着一队人马,奔腾而来,闯进了她的视线。 极为耀眼。 可是不,他再耀眼,也该是温若涵的人,她这样贸然抢走人家早就定下的夫婿,算怎么回事呢? 她很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对于他的话,只当作是没听见。 可周渡不肯放她走。 “如若你觉得同我成亲是对不起若涵,那我明确告诉你,不 会,你同我是正儿八经的皇后赐婚,天家赐下的婚事,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的道理。何况瑜珠,你如今在周家,处境艰难,不嫁给我,日后也会被祖母安排嫁给外头那些穷酸书生,你难道愿意吗?” “再穷酸的书生,也比你一个见色忘义的登徒子要好!”瑜珠剜一眼他扣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自己是被他非礼了。 周渡听到她这话,便知道她是多半已经认命了的,噙着十足的耐心,再与她道:“或许你觉得事情会太快了,但瑜珠,对不起,我等不了了,若不能早早与你定下亲事,我便会被安排与若涵定亲,到时,一切便都很难说了。” “我想要娶的人是你,想要相濡以沫,相守一生的人也是你,你觉得快了没关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