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好像又跟Eric手下的人起了冲突,这会儿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Ilya让我去跟他一起找人。” “‘又’不见了?”安瓷一愣,“他以前经常一个人跑出去吗?” “嗯。他跟我和Ilya都合不来。”安瓷看出Andre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机立断地刹车。两个人穿过走廊,走进九月初的夜晚。 郊区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工业不发达带来的低污染。头顶的星空干净得像是从湖泊最深处割下了一块,镶嵌在了头顶,粼粼的波光组成了闪烁的星辰,将满的月亮如一颗不甚饱满的橙子,沉甸甸地压在云层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枝头滚落。这样的夜晚,很容易让安瓷回忆起小时候自己一个人沿着闪烁的路灯光往家赶的样子。那时她既害怕背后追赶她的黑夜,又害怕杳无人气的、冷冰冰的家。 她那时可没想过有朝一日还有另外一个人陪着自己走夜路。虽然这位同行者不爱说话,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人”。 两个人迎着徐徐刮来的夜风,默然不语地朝安瓷的宿舍走去。安瓷觉得气氛实在有些尴尬,正在搜索枯肠地想找出个什么话题,好歹调动一下气氛,结果每次马上要张开嘴了,又因为担心冒犯到对方而闭上。眼看着快到足球场了,她才鼓起勇气,对Andre说:“今天谢谢你把我送医务室了。呃,我当时突然晕倒,是不是挺吓人的?” Andre认真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本来想说缠在你身上的鬼侍更吓人,不过又立刻想起来这件事不能告诉安瓷,于是改口道:“旁边的人叫得比你更吓人。” 这句话倒是实话。安瓷被花藤捆着吊起来的时候,整个画面惊悚恐怖得仿佛是从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里跳了出来,把周围好几个打出生就没见过鬼侍的同学吓得不轻,鬼哭狼嚎得好像被吊起来的是自己。安瓷想象了一下其他人围着自己尖叫的画面,开玩笑道:“他们不会以为我猝死了吧?” Andre侧过头:“你不会死的。” “嗯?” “我说过会负责保护你。”Andre加重语气,“所以尽我所能,不会再让你出事,更不会让你死。” 至少在她彻底发掘出自己拥有的能力之前。 安瓷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到了Andre的手机上。安瓷瞥见屏幕上出现的名字是“Ilya”,猜测或许是催促Andre尽快去找Ivan的。果不其然,接完电话之后,Andre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烦恼的意思,对安瓷说:“我们走快一点。Ivan貌似偷偷跑出学校了,我待会儿可能得和Ilya出去找他。他现在正好在血激期间,万一碰到人类,后果不堪设想。” 安瓷被他的严肃语气弄得一愣:“要不然你先去找他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离你宿舍没多远了。我看着你进入禁制的保护领域后就走。”Andre看了一眼前面。有一缕影绰的光从树木背后浮现出来。他轻轻推了安瓷一把,让她跟上自己的速度。 Andre遵守着自己的约定,直到看着安瓷走过宿管的桌子,进入了内部,才转身匆忙离开了。安瓷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草木深处,关上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虽说不久前她才从医务室的病床上离开,但这会儿不知怎的,还是觉得全身上下酸麻得厉害。安瓷摸出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打算先试着在平台上预订一辆出租,周五好及时回家,结果刚侧过去,就觉得肩膀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她捂着肩膀,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在镜子跟前小心翼翼地脱下外套。 出现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一道刚刚结痂的伤疤,因为她方才的动作,又重新破裂开,并流出血。安瓷用手茫然地抚过那道伤口,不明所以。 ……这伤口是从哪儿来的? 窗外倏然响起几道清脆的敲击声。 安瓷吓了一跳,顾不得那道伤口,连忙将宽松的睡袍披在身上,谨慎地小步来到窗户边。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窗帘。 一根横在外面的树枝正在风的吹动下,一搭一搭地敲着玻璃窗。 安瓷用力地松了口气。她抚了抚自己胸口,在心里想自己真是被今天这一系列破事弄得精神太紧绷了,才会因为这些杯弓蛇影被吓着。 更加剧烈而急促的敲击声陡然在窗外震响。安瓷蓦然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跟人类扯不上半点关系的爪子猛地拍在了窗户上,数道血痕出现在了上面,如同鲜红的刀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