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贵女冷冷一笑,谢知鸢只得瞧见她勾起的嘴角,“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看见那些人了吗?” 谢知鸢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恰好瞧见几个身高体壮还拿着木棍的护卫。 “他们是翠芳楼的护卫,每年这时候想逃避的姑娘多的很,可场中能躲的地也不过只有那些木柜,可柜中逼仄,即便有公子哥喜好在那处,柜门总是开着的。 护卫不会一直在场惹人雅兴,可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便会上前一一打开紧拢着的柜门,你知晓的,若是里头藏了人......那女子便可由他们处置——若不是先前因着好奇问了我哥,我怕是也会生出愚钝的希冀。” 比起那些酒馕饭团亏空无力的身子,这些壮汉才真是能要人命。 真的没办法了吗...... 绝望逐渐爬上心尖,外头男人们粗野的叫喊逐渐传来,谢知鸢攥着宛如救命稻草般的银针,心里的畏惧不自觉随之一阵一阵上涌。 人最害怕的往往是未知。 这时恰好有一女子转眸望来,视线同谢知鸢的不期而遇,四目相对之下,谢知鸢怔愣了一瞬,周遭喜庆的红与笑声都仿佛离她远去。 可就是这种未知,让她真真切切体会到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出生在富裕之家,有父母疼爱,不似这些女子,身如浮萍般漂流, 可是......这样想不正是对那些女子的不公吗? 她已是极为幸运的了,可难道就能因此怜悯他人的不幸吗? 谢知鸢郁闷地垂首,她深知有些事不能多想,于是止住脑袋里发散的思绪,不停提点自己,现在这种险境,她自顾不暇,怎么还去可怜别人呢?! 咚的一声,如石子投入镜面,打破此刻平静的表象,众人欢呼的刹那,无数女子自内间鱼贯而入,有的形容惨白,有的却艳光焕发, 谢知鸢余光中瞥见有护卫去拉外间的门,她大惊失色,慌不择路中下意识往柜子那处跑。 “喂——你去哪?!”那贵女以为她找到了什么法子,忙提声开口问。 谢知鸢一面跑一面喘气道,“一盏茶时间,可拖延许久了,能拖一会是一会。” 她在女子们中间穿梭,月白的裙摆于空中翻飞,她们中不少人望过来,一些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另一些则是怜悯。 下一瞬,戴着面具的权贵们鱼贯而入,贵女被吓得也忙哆嗦着跟在她的后头。 谢知鸢喘着气钻进柜中,外头男人的叫唤已越来越近,她才要转身关上柜门,却被一只手挡住。 那只手纤细精致,指甲上染着淡粉色,是属于那个贵女的,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里是最近的柜子了,我同你躲一块——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这一隅,那只原本抵在柜子上的手挣扎着在空中抓着什么,连凸起的青筋都倒映在谢知鸢因惊恐而略微睁大的眼中。 “没曾想今日楼里竟还有大家小姐,倒是便宜爷了哈哈哈哈哈。” 随着男子粗犷的话音一落,贵女的手终究是无法挣脱般松开,她被拖着往外拉,柜子外的景象也相应落入谢知鸢眼中, 仅一眼,她便脊背发麻,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颗颗落了下来。 那男子戴着个猛兽面具,穿着光鲜亮丽,上好的锦缎织着团团云纹,他身量矮小,可袖口下的手臂却极为有力, 贵女的腕部在他手下宛如一根不堪一折的脆弱树枝。 谢知鸢视线所及之处,桌上边的玉盘随着震动被扫落至地上发出脆响, 玉盘里的瓜果咕噜噜正巧滚动到另一个女子手边, 凉意自脊背骨慢腾腾窜上头皮,伴随着耳边贵女的尖叫声,谢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