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鸭褪毛剁鸭块,忙碌得不亦乐乎。 随着油热,老姜块拍扁入锅,很快,大铁锅里便有姜的香气冒出,顾昭有条不紊的将鸭块倒入煸炒,只听“刺啦啦”的一阵响,白腻的鸭块和热油亲密接触,瞬间,驿站这一处的后厨只有鸭肉的香味飘起,霸道醇厚。 钱炎柱闻着香味来到厨房,瞧见拿着铁勺子的顾昭,分外的诧异。 “顾小郎,你这是——” “炎柱哥,你们回来了?”顾昭打了声招呼。 钱炎柱点头,“是啊,刚刚接大人到驿站。” 顾昭瞥了一眼,见他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翻锅的锅铲上,不禁笑了笑。 “今儿不巧,我去的不是时候,最后的两份麻仁香酥鸭被旁人包圆了,这不,咱们没有麻仁香酥鸭,吃一份菌菇鸭汤也是极好的,热乎乎又滚烫烫的!” 钱炎柱感动,“我何德何能,还能吃到顾小郎烧的鸭汤,我来我来,仔细烫到。” 顾昭哈哈大笑,一个侧身避过钱炎柱伸来拿锅铲的手,“不用不用,我自个儿忙就成,炎柱大哥快去摆碗筷吧。” 她说着话,见鸭块微微透黄,这才握着水瓢舀了勺清水注入,瞬间,清水成了泛着油脂的澄汤。 灶膛里,火舌孜孜不倦的舔邸着锅底,木头燃烧,时不时有哔啵的声音传来,不见嘈杂,反添一抹宁静。 不一会儿,只见灰白色的烟气顺着烟囱回旋上升,徐徐清风吹来,袅袅无痕。 …… 饭桌上。 瞧着桌上的一瓮鸭汤,还是靖州城那一处的口味,一行人都忍不住多添了一碗饭。 潘知州抚须:“这忙碌了一日,吃一碗热乎乎的鸭汤才够滋味,好!顾小郎有心了。” “是啊,这一通忙碌可不简单。”陈长史点头附和,他的眼睛扫过瓮坛,指着这一瓮坛的鸭肉,笑道,“又要杀鸭,又要褪毛剁肉的,看来,咱们几人在忙,小郎也没得空闲。” “大人客气了。”顾昭笑了笑,“也是我自己馋了。” 酒酣饭饱,顾昭帮着钱炎柱和卓旭阳一道收拾碗筷,潘知州唤人上了壶清茶,拦住顾昭,道。 “顾小郎先不忙,我与你说说话。” 顾昭意外,“大人?” 潘知州沉吟片刻,“小郎这一两日莫要出门了,我估摸着,陛下召见,应该就是这一两日了,你好生准备一番,别错过了。” 顾昭拱手,“是,大人!” 说是准备,其实也无甚好准备的,顾昭无官无职,又是以小郎的身份在世上行走,男子出行到底比女子方便,规矩也少,顾昭听了潘知州交代的几句话,便安心的等着宫里的召见。 至于那些面圣的规矩,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少言少看少生事,不论何时,这中庸之道都是不过时的。 不知不觉,日头落了又升,转眼又是一日过去。 这一日,天空灰蒙暗沉,下了点小雨,雨水细蒙蒙的扑面而来,带着春日的寒意。 得到召见,顾昭和潘知州乘了马车往皇城方向驶去。 车轮辚辚,很快便到了皇城根脚,钱炎柱将马车停在了下马石的位置,瞧着落雨,连忙撑了把素伞,紧着又摆了个下马踏,这才招呼车上的人下车。 雨水拍在脸上湿淋淋的,春雨细密,就是穿着蓑衣斗笠,也觉得不是太舒坦,他抹了一把脸,有些狼狈的扯着嗓子,不放心道。 “大人,顾小郎,皇城到了,地上湿滑,小心脚下。” 顾昭跟着潘知州下了马车,回头看这一处的宫城,只见红墙环护,城墙高耸,自有一种威严之势。 “今儿这天气……”潘知州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了,车上有炭炉,小钱,你赶紧自己烘一烘,也在车上避避雨,我和顾小郎不定什么时候出来。” “哎!”钱炎柱应下。 顾昭和潘知州朝宫门方向走去。 钱炎柱瞧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紧着四处看了看,赶着马车到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拿出干净的布巾,擦了擦自己,抬手又要朝拉车的老马擦去。 “咴律律!”马儿昂首刨蹄,甩了甩鬃毛,瞬间,水花飞溅。 “哎哎!伺候你还不要,你瞧瞧你,这么一甩头,整得我身上又湿哒哒了,真是畜生不会享福。” 钱炎柱笑骂了两句,一边擦着自己身上的水珠,一边抬头看这灰蒙的天日。 只见天空暗沉,不断的有雨水落下,皇城这一片少人烟,屋舍气派豪华,不过,在这样落雨时候,此处却愈发的显得寂寥,按他这样的粗人的话来讲,就是这一地儿没人气!不踏实! 钱炎柱忍不住有些担心。 “怎么偏偏赶上进宫这日下雨了?心里就跟长了毛似的,总觉得意头不好。” 他摇着头嘀咕了几句,正待拿炭盆烤火时,视线一扫,发现又一辆马车过来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