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闻这位新帝不近女色,但是这位美娇娘却实在是姿容出挑,保不齐还有造化。 庄家方才也就只是这么想想,毕竟这位郎君看上去家世不凡,他怕有些麻烦,是以倒也就没有深想,但现在他们却实在是不识抬举,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庄家手指微微抬起,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颈后传来了很微妙的凉意。 这种凉意之中,还带着些许的血腥气。 庄家原本胜券在握的笑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他骤然抬眼,只看到原本还有些声响的赌坊之中此时悄然无声,方才蓄势待发的打手此时身边都站着一位面色冷峻的侍卫。 手中剑刃抵住那些打手的颈后,只差分毫就可以血溅千金台。 千金台的打手,有些是从前闯荡过绿林的盗匪,也有些是在外面有些凶名的好汉,总之各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茬。 却在一瞬之间就被人扼住命脉。 快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明楹眼睫被傅怀砚覆住,只能感觉周围静寂了许多。 庄家被剑刃抵着,一时就连自己口中的血沫都顾不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傅怀砚就这么疏朗地带着明楹离开千金台。 无人敢拦。 当年的傅怀砚还是太子的时候,出入明宣殿犹如自己的东宫一般,就连显帝都不敢置喙,明宣殿内的内仕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阻拦分毫,更不用说只是区区一个芜州的赌坊。 川柏此时悄然出现,默不作声地将赌桌之上的钱财清点好,收在自己的袖中,随后公事公办地对几近匍匐在地的庄家道:“一共是一万六千零一十二两,让庄家破费了。” 说完还很是客气地对着他笑了下,然后对着站在一旁的金鳞卫抬了一下手,抬步离开。 他们之后还要与芜州刺史交涉,这群人自然不可能尽数杀光,但是让他们吃些苦头还是可以的。 场中顿时喧嚷声一片。 千金台内鱼龙混杂,往来的气息也要浑浊一些,是以踏出其中的时候,明楹能感觉到周遭的气息都变得干净了起来。 她感受到夏日江南带着水汽的晚风,抬手碰上傅怀砚的手腕,小声道:“皇兄。已经出来了。” 傅怀砚嗯了声,抬手撤走覆在她眼前的手。 这里地处平康坊,纵然是千金台此时静寂无声,但是也不影响外面的街坊之中的喧嚣,这里遍布秦楼楚馆与大小赌坊,街肆热闹至极,各种声响不绝,还有江南带多有的折子戏,细细听来,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咿咿呀呀的戏曲之声。 有三三两两结伴的醉汉步伐虚浮地往平康坊深处走去,口中还在嬉笑着些秽语。 傅怀砚朝着那边稍稍皱了皱眉,川柏很快意会,瞬身就追了上去,一一点了那些醉汉的哑穴,那些秽语戛然而止。 那些醉汉大概是有些昏头昏脑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能发出来声音,彼此之间两两相望,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响声,还在四处张望着。 半晌了才踉踉跄跄地结伴往前走去。 傅怀砚握住明楹的手腕,默不作声地拉着她往前走去。 “皇兄。”明楹见傅怀砚心情不虞,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以为他还在介怀,小声哄他:“我方才当真没有看到,而且并也没有想看,况且有皇兄珠玉在前……” 她很少哄人,此时说出这些话稍微有点儿羞赧,越说声音就越低。 傅怀砚稍稍顿步,低眼问她道:“嗯?怎么珠玉在前了?” 他突然这么问,明楹其实有点儿没想到。 她方才不过只是一句哄人的话,她都没有怎么细究就说出了口,寻常人也没有如他这般连这个都要寻根问底的。 所以明楹现在被他逼问,只能稍微有点儿愣怔地顿住。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