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楹原本想让他将灯熄了,可是却又都没有开口的机会,傅怀砚就倏然吻了下来。 灯火幢幢,一切都可以看得很分明。 隐忍的神色,滚动的喉间。 明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突然想到了之间脚踝上的那根细细的链子,意识游走之际,傅怀砚却好似发现了她的不认真。 他神色不明地看她,然后附在她肩侧,“回神。” 明楹还有点愣,就听到他抵着她的膝弯道:“这个时候还能让杳杳想其他的事情。” “是孤侍奉不周。” 没有熄灯,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无所遁形。 明楹刚开始的时候任由他,后来实在是有点儿累,用膝弯抵着他,却又被他压着。 他的手指很缓慢地触碰,握着她的脚踝,将人拉了回来。 明楹颤了一下,小声地唤他哥哥。 多少都带着一点儿撒娇的意思,傅怀砚手支在她的颈边,俯身在她耳侧道:“别紧张。这次很快。” 他顿了下,又肯定地答道:“真的。” 明楹声音都有点儿哑,她闷声回道:“你每次都这么说,我才不信。” 其实傅怀砚也不想当真将她折腾到这么久,只是他毕竟从前忍了太久,后来又是等明楹想明白,也就是最近才勤勉了些。 他神色有点儿隐忍,“听话,杳杳。” 因为哑着声音,所以带着显而易见的旖旎。 她还是很生疏,一切全由他掌控。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精力,分明之前还在厅中处理了这么久的政务,而且明明看上去是这样一点儿都不沾欲念的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檀珠手持被他褪下放在了一旁,靠近在明楹的身侧,带着淡淡的气息。 明楹抬手勾上他的脖颈,小声问道:“当真是……最后一次了?” 傅怀砚嗯了声,随后好像是有点儿克制不住地,俯下身去吻她。 被衾翻动,一直到月上梢头,傅怀砚才随意地披着一件寝衣,半俯着身为明楹上药。 他身上的寝衣并没有穿得很整齐,他一向身上都带着很明显的清冷,所以此时即便是衣襟敞着,也带着些不近人情的疏离,很是正襟危坐的样子。 明楹此时眼中还带着淡淡的水汽,刚刚才沐浴过,她身上也是披着傅怀砚的寝衣。 她看着傅怀砚现在俯身认真上药的模样,闷声道:“傅怀砚,你当真很混蛋。” 傅怀砚抬眼看了看她,“是混蛋。” 明楹膝弯曲起,又闷闷地开口:“也很禽兽。” 傅怀砚的指腹打了个转,下颔微抬,也应声道:“的确。” 总之明楹说的什么话他都照单全收,丝毫不知道羞耻是何物。 窗外明月半悬在空中,因为时近秋日,所以近来空气之中已经隐隐传来了一点儿果香。 芜州还是如往常一般的热闹,先前的千金台已经人去楼空,没有人知晓到底是为什么。 里面的庄家也已经锒铛入狱,平康坊一带肃然一清,再无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暗揣测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说来说去,也没有个什么确切的定论,只是有人会联想到之前出现在千金台之中的那对夫妇,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一万两,后来又很快地销声匿迹。 近来芜州也就是来了这么一个人物,说不得与他们有关。 寻常人家也无意追根究底,只道大快人心。 坊间流传的说辞都是真真假假,已经无从考证。 只是芜州在一夜之中全部洗牌是真的,从前在这里一手遮天的刺史高阳已经入狱,虽然不知去向,但是据说已经命不久矣。 那些作恶多端的,也都已经自食恶果。 垣陵包子铺每日在晨起时笼罩起白色的雾气,伙计扯着嗓子在街上叫卖,巷口的大娘还是会时常坐在板凳上面择菜。 而住在前面的小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热衷于给他做媒的大娘,现在见到他就避开。 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口中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虎子时常会与身边玩的伙伴们说起,在他们家的这个巷弄之中,曾经住着一个很漂亮的,像是神仙的姊姊。 身边的人问他到底是有多漂亮,他却也说不上来,只能支支吾吾地伸开自己的肩膀,比划道:“当真是很漂亮很漂亮,比话本上画得还要漂亮。” 身边的伙伴笑他怕不是诓人,虎子还会满脸涨红地反驳。 江南烟雨蒙蒙,岸边垂下来的柳枝轻轻浮动,升起的炊烟笼罩在小城之中,街上面铺的老板有的时候也会感慨地谈起,之前见到一位极为登对的夫妇,那个小郎君,生得俊得让人咂舌,看上去就知道身份不凡。 这么个人物,还知道给自己的媳妇挑出小葱。 说罢,也是一番感慨。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