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今日的长诏宫格外热闹,就连往来行走的嬷嬷面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一看就知晓大概是有了什么喜事。 太后今早就开始试穿翟衣,一边觉得这件太艳,一边又觉得另外一件颜色有些寡淡了,一边还要觉得嬷嬷手上拿的花样不好。 一直折腾了很久,太后才终于选定了一件深色凤纹翟衣,随后又碰了碰自己鬓边的首饰,低声对身边的嬷嬷问道:“哀家今日这打扮,瞧着没什么差错吧?” 嬷嬷连忙笑着道:“娘娘今日要见的又不是旁人,既然是自家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奴婢瞧着娘娘这身没有什么差错,处处都妥帖。” 太后瞧了嬷嬷一眼,又对着镜中的自己,“若是只见怀砚,倒是的确不必要这么讲究,只是杳杳现在与以往不同,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前来见哀家,这该有的礼数自然要周全,这孩子家中没什么亲眷,总不能让她觉得轻慢了。” “况且,这新君眼巴巴地对着人家小姑娘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哄来的,哀家这个做母后的,哪能在这里出了差错。” 这些话其实也只是戏谑,嬷嬷心下也有些感慨,一边为太后整理着翟衣,一边感怀道:“早前娘娘要为十一公主挑选夫婿的时候,奴婢在旁就看到了当时殿下的神色,当时还疑心自己看错了,后来殿下几次三番都是在公主来之前留下,若说次次都是巧合,也实在说不过去,所以那个时候,奴婢心中也明白了大半。” “奴婢也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这孩子瞧着性子有些冷,娘娘不也曾经担心过,这幼年的时候,偏偏是青灯古佛为伴,怕他一不小心渡了红尘去,堪破了这些,往后也没了人情味,一直到弱冠了,身边都没有个体己人。” “谁成想,总归是难过美人关。” 太后笑笑,随即也应了声。 殿前的女官匆匆前来,垂首低声道:“陛下与公主现今已经在殿中了。” 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前来见太后娘娘,即便是傅怀砚之前与她说过不必担心,但是明楹还是免不了有些惴惴。 毕竟太后先前还曾处处为她思虑,考虑到她母亲已经早逝,还曾为她相看过人家。 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先前,他们是人前互不相熟的兄妹,人后却又肌肤相亲。 现今,是以这样的身份,前来拜见太后。 明楹知晓太后为人亲和仁厚,但是这件事,毕竟于太后而言,并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傅怀砚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手指顺着往下,扣住她的指尖,轻声问道:“紧张?” 明楹慌张环顾四周,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提醒道:“这里是长诏宫。” 这是在提醒他,不能在这里动手动脚。 “孤知晓,”傅怀砚低笑,看着明楹,“紧张什么,孤还在身边。” 明楹还没答复,突然看到太后此时正在从耳房之中走出来,身上穿了典仪的时候才会穿的翟衣,隆重至极,行走之时仪态端庄,面上带着平缓的笑。 太后对着站在殿内的明楹轻轻颔首笑道:“杳杳。” 她并未登上高台上的主座,只是走到了明楹的面前,身边跟着的嬷嬷连忙上前,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匣子递给太后。 太后打开,散着淡淡光晕的帛布之中,放着一枚通体无暇的玉镯。 “这是祖上留下来给历代皇后的。一直在哀家手中放了这么多年,现今也该交予杳杳了。” 明楹都没想到太后对自己说的这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件事,皇室之间的秘辛她自然很少涉及,但是想来,能被历代传承下来的物件,必然是举世罕见的珍品。 明楹有点愣,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傅怀砚,然后想着拒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