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早报,一则新鲜的公告措辞彬彬有礼: 敬告广大市民: 维多利亚港将于十二月二十四日,亦即平安夜当晚八点,举行烟花表演,诚邀各位前往观看。 特此敬献应小姐。 委托刊登的当事人,落款为rich。 应小姐是谁?rich又是哪一位先生? 茶楼里,香煎马蹄糕的清香混着普洱茶的浓涩,玩雀鸟的老头翻过这一页低调版面,没人内心当回事。在维港以私人名义放烟花,既要很多很多钱,也要很多很多的关系,超过了普通市民的想象。也许这则公告夸大其词,只是放几蓬金穗子而已,根本算不上“表演”。 没有人能想到,这一场花火表演盛大、绚烂,足足放了十五分钟未歇,粉紫色的光雾照亮了整个维多利亚海港,以及海港上仰望的每一张脸每一双眼。若不是因为环保与扰民,这场烟花可以放得永无止尽。 它那么梦幻,以至于让一周后的跨年烟火也相形见绌。 港·3接到应隐时,还是平安夜当天的白天。 应隐没看到那场报纸,也没有很关心商邵是不是真的要送她一场烟花。从别墅出来时,她打扮休闲,一条罗纹针织铅笔裙,配着长袖半高领紧身针织衫,外头披一件深驼色西服,脚上则是尖头鳄鱼纹切尔西靴。 有打扮,但没有取悦。这一身无疑是时尚而漂亮的,很爽利,但约会的话,似乎欠缺氛围。 商邵想起他们第一次相约晚餐时,她的那一条珍珠白晚礼。那时候她美丽大方,端庄婉约,充满了既天真又妩媚的风情。 他当她身体不舒服,问:“要不要把高跟鞋换了?可以穿平底鞋。” 应隐也没多话,竟真的转身回去,换了双浅口平底鞋。 至香港两个多小时车程。 行车途中,一路安静,应隐琢磨剧本,商邵看书,偶尔处理公务。他有时候想开口,但见应隐眸光专注,便又收住声,只是视线停留数秒。看她发丝垂落,也想伸手帮她挑上,但她坐得离他很远。 商邵第一次觉得这台车太宽。 这是他爷爷商伯英送给他二十岁的礼物,九十年代一千七百多万的选配落地,到他手上算是有点年纪了,轴距太长,车身超六米,需要挂黄牌,司机需要为此专门去考另一种驾驶执照。 生产线和品牌被全面收购后,这款车便已停产,人们提起它,会说这是迈巴赫的真正血统,但已经名存实亡。 作为一个二十岁青年的礼物,这台总统座驾虽然有传承和情怀意义在,但多少过于严肃、板正。 商邵明白,这是商伯英对他无声的寄托和叮嘱。 要端方,要矜贵,要慎独,要秩序井然。 旁人不说,心底总幻想,这样一台车里该藏了多少纸醉金迷、荒淫无度的故事,但商邵在上面只有公务、阅读和思考。这是他内心的方圆,载他往返于形色的名利场,框住他,端正他。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允许一个女人离谱失度地坐在他腿上,更没有想过他会对此上瘾,甚至渴望、憧憬、等待、要求。 他的秩序是从哪一天开始崩塌的? “应隐。” “嗯?”应隐抬起脸。 “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嗯。”应隐很干脆地承认:“新的片子太难演了,心里一直惦记。商先生,是不是让你扫兴了?” 眉心的轻蹙转瞬即逝,商邵淡淡地说:“我没有那么容易扫兴,我也没有那么阴晴不定难伺候。” 应隐笑了一下,没说话。 港珠澳大桥两边,海天一线,海鸥飞不过这么远,蓝色大海看上去没有任何生机。 商邵终究还是遵从内心渴望,要将她拉坐进怀里。应隐也不拒绝,依顺地坐过去,环住他肩膀,任由他抱紧。 “那天在车上,不是不回答你,是……” “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