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熟练地软下腰,一单五十块。 尹雪青长得像应隐一样漂亮,所以,她总有向上的出路。她们都有一个梦想,攒够钱,金盆洗手,回老家盖房子、结婚生子。这是几千年下来,她们这行传承不变的梦想。家乡有没有风言风语,不要紧,要紧的是在山村里,父母率先盖上了光鲜的大房子,走在路上挺直腰杆。春风买来的地位,当然也要春风满面地受。 三十岁这年,尹雪青终于攒够了一百万的私房钱。她是固定做体检的,不过每次只做特定的几项。当她决定停止做工时,她用两千块做了一次全身体检,这份报告为她诊断出一种绝症。发现得太晚,已不太来得及。 “我不太能想象,你要怎么表演她。”姜特诚实地说,口吻轻描淡写,用词却直白辛辣:“她很骚,你穿得很严实。” “你觉得我不像她。” “你像后来的她。最开始的尹雪青,有一种工整的骚浪,肉美,皮美,后来的她,是一种碎掉的干净。” “从工整被打碎。”应隐重复了一遍,认真地看向姜特,深深的,久久的,继而轻微摇了摇头。 这不是否认,而是她觉得不可思议。栗山哪里找来的人? 怪不得,确定女主时,有无数资本带着雄厚金钱来入股,以图空降男主,但栗山的话是,没有人再比他所选定的更天赐。 他们走了二十多分钟,沿着溪流一直往下,走到了村子的尽头,才抵达姜特所住的房子。栗山要他熟悉这里,如呼吸吃饭般自然、自在,因此他早早就搬了过来。在这里的生活与他日常无异,喂马、放羊、歪在榻子上无所事事地打牌,入了夜后喝酒。 男主角和女主角这样堂而皇之地并肩而行,引来全剧组和村民共同的打量。其实大家都很忙的,无不是手里干着活儿、肩上扛着箱子,但见了两人,总侧面而视。 那是一种不自觉的凝视、观望与窥探。正如尹雪青和哈英在村子里所遭遇到的一样。 太阳已攀升中空,天净无云,笔直地折射在人身上,但应隐在迎来送往的目光中,蓦然打了个冷颤。 栗山的安排与训练不动声色,反应过来时,他们都已经掉进了他的陷阱。 姜特的房间很干净,比应隐昨晚上搬进去的那间还干净。不过,显而易见这里只有一个单身男人居住,看不见哈萨克妇女所喜欢的金线红花毯子,也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锦被。房内陈设简单,墙壁挂着一张暗红色挂毯,榻上一方敦实的实木矮桌,银色热水瓶靠墙放着。 “我给你冲奶茶。”姜特邀请她坐,打开木盒子,捻出碎茶叶末,放进一柄小巧而细的筛网里。 应隐看着他的动作。他在茶叶里浇出热腾腾的马奶,又拔开热水瓶的软木塞,冲进滚烫热水,最后撒进了糖。做着这一切时,他娴熟而沉默。 “哈萨克人的奶茶该是咸的。”应隐拆穿他。 “你喝不惯,倒掉浪费,喝下去委屈,不如直接放糖。”姜特言简意赅:“给。” 他冲的奶茶浓郁,应隐将杯子捧在手心,那股烫,熨帖到她身体深处。 “应小姐。”姜特叫她。 应隐已听不了这三个字,听了,茶汤从她的怔忪中、走神中、受惊中泼洒出来。 “别叫我这个,叫我隐姐,或者应老师。” 姜特干脆不叫了:“栗山让我加你微信。” 栗山的一切安排,当然都有他有关电影的用意。应隐只好掏出手机,调出工作微信。姜特看着,拒绝扫码:“是另一个号,不是这个。” “都一样。” 姜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唇角自然抿着。如此三秒,应隐躲开目光,垂下眸去,换出了私人号:“扫吧。” 姜特发送好友申请。她的微信名很有趣,也很长,叫:【隐隐今天上班但有空】 “你在等谁找你。”他敏锐地问。 “没有。”应隐回答:“合作方,客户,任何赚钱的邀约。” 姜特笑了笑,没有多问,也没有拆穿。他们后来拍戏人仰马翻,忙得吃饭喝水都很匆忙,可她的微信名从未改过。 隐隐今天上班但有空。 隐隐今天上班但有空。 隐隐今天上班但有空…… 多希望你能来找一找我。 你说了做朋友的。 可是她知道他们做不成朋友的,他怎么会找她?就像她有难处,也不会找他。十年足够时过境迁吗?她要从今天起倒数十年,等到他的坦然,他们再会。 姜特陪她在房子里单独待了很久,门窗自然是闭着的,有时聊天,更多时候沉默。她试着了解他,他也试着了解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