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她道:“姑娘,师父在后面,叫你进去。” 云皎跟着药童往后堂走,穿过后堂进入院子,院子不大,但四周摆着许多木架子,木架子有云皎抬高了手臂那么高,加上顶部一共分了六层,每一层上都摆着一个大大的竹箩,里面晒着各种药材,院子里药味混杂,蓦然闻到,有些刺鼻。 云皎陪爷爷进山收药,回家处理晒干时也是如此盛况,早就闻惯了,没一会就适应下来。 院子里一口井,井边摆了两个盆三个桶,里头飘着逖椒。柳彦祯在一旁,正把背篓里的逖椒倒出来,挑拣着分不同成色大小的往水里放。 “丫头,过来帮帮忙。”柳彦祯招手,脸上褶子都透着和善。 上午是姑娘,下午是丫头,云皎心知是又被抓壮丁了,也不扭捏,撸起袖子走到井边帮忙。 药童端了张小凳来,让云皎坐,同她道明要如何处理。逖椒外皮和里头的籽药效不同,是以要把皮和籽分开,药童一边说一边给云皎演示,很简单,云皎一学便会。 药童看云皎上手处理了两个,便不再多留意,埋头苦干,这么多逖椒,就是两个人也要处理一个多时辰。 云皎和他一样,神情专注认真,很快就处理了一堆。 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只有风声,以及柳彦祯往水里丢逖椒的咚咚声。 柳彦祯看着云皎,眼中闪过满意的神情。他分完逖椒,擦干手翻了翻竹箩里的药材,走去前面铺面。 云皎和药童手脚麻利,盆里桶里飘着的逖椒不过半个时辰就少了大半。 云皎站起来走动两圈活动开僵硬的身体,又坐回小凳上,不出半个时辰,全部逖椒就处理完了。逖椒处理完要沥干晾晒,云皎和药童一起做。 摊开逖椒皮,云皎分心和药童说话,药童叫任辛,年纪不大,才十四岁,八岁起就跟着柳彦祯,现在已经六年了。 云皎读大二,已经有十九了,大了他五岁,顿时将他当做弟弟,亲切的和他闲聊。 任辛初始有些羞涩,与她多说几句话后便放开了,有问必答,答完了还会主动挑起话头,小嘴吧啦起来没完没了。 晾晒逖椒皮和籽不过用了两刻,云皎就和任辛熟识了,从他口中得知,柳彦祯每年都会针对瘴气做手记,包括一整年中瘴气何时起,何时变化,何时蔓延,以及有多少人染病,经他手的病人症状如何,用药是否有效,用药后病况,治愈后是否反复,亦或是遗留病症,每年只要是他了解他经手的,都会记录下来。 任辛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把师父卖完了,还在和云皎嘀嘀咕咕。 柳彦祯估摸着时辰,来后院督工检查他们进度如何,就听见任辛一席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 再看云皎笑眯眯的,柳彦祯无奈极了,他年过半百,自认看人的眼光也练出来了,和他摸脉一般,一摸便准。 没想到云皎看着像是单纯无害的小白兔,心里却打着小九九。 柳彦祯想到上午看到的男人,云皎有点小心思也好,不至于被人欺负。 两人还在闲聊,任辛仍在卖师父,柳彦祯真想揪他耳朵让他闭嘴,他又听了两耳朵,心里就剩一个念头,臭小子欠教训。 柳彦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揍任辛一顿让他闭嘴,干脆转身回前面铺面。 没一会,云皎和任辛从后堂走了出来,任辛脸上还挂着笑。 柳彦祯沉声问:“任辛,杂病论会背了吗?” 任辛摇头,“只背下一半。” 柳彦祯含笑道:“很好,通篇誉写三遍并背下,月中考教。” 今天都初七了,离月中十五只有七天,哪里完得成,任辛哭丧着脸,他是哪没做好惹师父生气了?任辛想了又想,他近日来表现很好,中午师父还夸他来着。 任辛想为自己求情,“师父……” 柳彦祯:“加一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