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金割鹿刀,在指尖旋了一圈,随手插在了案上。 “夺”的一声,刀刃全部没入,只余刀柄轻颤。 “诸位,今日尽兴否?” 秦玄策的语调平平,甚至有几分客气,但不知怎的,落入耳中却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皆觉脖子发凉,哪里敢多逗留,立即纷纷告辞,逃似也地走了,有人喝醉了,路都走不稳,撞撞跌跌的,跑得却比旁人还快一些。 只一转眼,场中就空了。 秦方赐方才喝下去的酒都化作一身冷汗流了出来,他不着痕迹地往后头挪了两步,讪讪地道:“二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秦玄策看都不看,沉声喝令:“拿下。” 作者有话说: 大将军凶巴巴: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得,其他人谁都不许欺负她。 第16章 立即有两个卫兵上前,不容分说,将秦方赐按在了地上。 秦方赐大惊:“这、这又是为何?” “请家法。”秦玄策吩咐了一声。 左右领命而去。 晋国公府世代武将,家法就是军棍。老公爷秦勉在世的时候,长子和次子都挨揍过,唯有三儿子,因为禀赋不行,没有两位兄长的强悍体格,秦勉倒是没舍得打,就怕一个不小心给打没了。 秦方赐一听家法,吓得魂都飞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二哥,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我、我不服。” “冯舍人的子弟,今天是你请来的吗?”秦玄策淡漠地看了三弟一眼,“此人擅闯内院后宅,调戏府中丫鬟,你可知晓?” 秦方赐又惊又怒,心里把冯五郎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带着哭腔哀求道:“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二哥,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我识人不清,被这厮蒙蔽了,我和他绝交,再不往来了。” 秦玄策冷冷地道:“这些年我不太在家里,你仗着母亲慈爱,终日不思进取,结交了一群败家玩意,耽迷酒色。我们秦家历代儿郎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若给秦家丢脸,不如现在打死算了。” 说话间,卫兵已经很快将家法请了过来。 很不起眼的一根棍子,手臂粗,七尺高,黑黝黝的,扎扎实实。 秦方赐差点哭了,四肢划动,使劲挣扎,嚎叫着:“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我一次,就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秦玄策神情淡淡的,又道了一句:“你使唤我院里的人,问过我了吗?” “啊?”秦方赐呆了一下。 “你要明白,晋国公府当家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方赐,你逾越本分了。”秦玄策冷漠地看着秦方赐,慢慢地道。他眼眸的眼色特别深,宛如纯粹的黑夜,带着一种冰冷的光泽。 秦方赐从来没有见过二哥这幅神情,时人传说大将军铁血铁腕,冷酷若修罗,秦方赐原本以为是市井戏言,但直到此刻他突然意识到,那可能不是假的。 秦方赐这才真正地感到了恐惧,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不,我不敢了,二哥,求求你,看在父亲的份上,饶了我吧。” “好了,稍微打几下,不一定会死,你怕什么?”秦玄策轻描淡写地回道,他做了个手势。 持着家法的卫兵举起了棍子,打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 秦方赐凄厉地惨叫了起来,发了疯一样地挣扎。 卫兵们不为所动,按的按,打的继续打。 随着棍子“嘭嘭”地打下去,秦方赐的手脚一抽一抽的,杀猪一般的叫声渐渐地低了下去,到后面变成痛苦的闷哼声,微不可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