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我看过去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上位者雷霆一怒,势若千钧。 老大夫们吓得直哆嗦,但他们感念大将军的恩德,再胆颤,也要拼死劝谏:“大将军,该忍还是要忍,肾为五脏之本,伤了肾就是伤了根本,来日方长,如今固精锁阳,来日方可大展雄风,若不然,伤了根本,只恐怕日后……” 大将军完全不能忍,怒气冲冲地跳下了床,就去拔剑。 严兆恭和薛迟赶紧扑过去,拼着老命死死地拉住了秦玄策:“大将军息怒,这群乡野之民没见识,无论今日来日,您都是雄风万丈的,这个不消说。” 大夫们吓得魂飞魄散,相互搀扶着,哆哆嗦嗦地逃出去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两句:“吾等稍后开药过来,切记,清心寡欲、好生静养,不可行房。” 担心几位大人听不清楚,最后一句,说得特别大声。 这下,连严兆恭和薛迟都拉不住秦玄策了。 阿檀没脸见人了,阿檀躲起来了。她躲在房中,房门关得紧紧的,里头插上了门栓,谁来了都不开。 尤其是秦玄策。 秦玄策恼火得很,“嘭嘭”地拍门:“你出来。” 半晌,才有个娇柔的声音颤颤抖抖地道:“别敲门,我不在。” “你不出来,我拆门了。”秦玄策威胁道。 “不出去、不想见您。”阿檀可委屈了,“连严夫人都出面一再嘱咐我,叫我最近这些日子远着二爷,千万别让您操劳。” 她冤死了,她何曾让大将军操劳过,分明是大将军自己体虚,还要牵连到她,叫人看笑话。 她说着、说着,又想哭:“您别和我说话了,快走开,我没脸见人了。” 秦玄策怒道:“出来。” “就不、偏不。”阿檀小性子上来,胆子又肥了,抽抽搭搭地回答他。 秦玄策完全不擅长和女人啰嗦,尤其是一个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女人,更是没法说,他索性板起脸,沉声道:“你家二爷饿了,快给我下厨做饭,躲在房中作甚,偷懒不干活吗?” “嗯?” 阿檀怔了半晌,怯生生地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露出一点眼睛张望着,忸怩着道:“二爷……只是叫我去做饭的吗?” 秦玄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若不然呢?你这不正经的丫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到底是谁不正经? 阿檀的脸红得要滴血,用泪汪汪的眼睛瞪了秦玄策好几下,开了门,捂着脸,逃似也地去厨房了。 …… 既然大夫们说秦玄策须得清心寡欲,阿檀就打算给他做几道清凉泻火的药膳。 先是荷叶粥,摘下新鲜荷叶,熬了浓浓俨俨的汁水,滤得澄净,再以碧梗米下锅煮粥,中间撒入切得和米粒一般大小的鸭丁与藕丁,鸭是三个月大小的母鸭,只取胸脯上那一小块肉,藕是刚长出的半尺嫩藕,只取两头的尖尖,皆是又鲜又嫩。 再来一道薄荷豆腐,说是豆腐,其实大半是湖蟹白肉,用小银签子细细地剔出来,先用葱油爆香,再和豆腐同煨入味。薄荷叶早已经去梗,用盐水腌了许久,差不多火候时,倒入与豆腐一起翻炒了几下,装盘是一团青绿裹着嫩白。 再来就是翠酿丸子,这个简单,将馅料捏成鸽卵般的丸子,入屉笼清蒸就是,只不过馅料比较考究刀工,七分乳猪腿肉和三分苦瓜剁成丁,不能太碎也不能太大,比米粒儿小一点、比芝麻大一点,叫人咬一口有嚼头、再咬一口却已经化了。黄瓜去皮挖芯,雕琢出一个个薄薄的莲花玲珑小盏,丸子出笼后塞到盏中,顶上放一颗生鲜芡实,小巧可爱。 最后记得秦玄策爱吃甜食,还额外给他做了一道碧螺蜜渍茉莉。 忙乎了大半天,把这几样菜端上去的时候,秦玄策的脸有些发绿。 “绿的。”他指了指荷叶粥,又指了指薄荷豆腐和翠酿丸子,“绿的、绿的。”再指了指碧螺蜜渍茉莉,“还是绿的。” 他受了伤、流了血,难道不该好好滋补一番吗?怎么就用这些绿惨惨的菜色来打发他?他别过脸去,不悦地道:“不吃,看了没胃口。” 阿檀柔声道:“二爷您看,荷叶、薄荷、苦瓜、黄瓜、还有茉莉花,都是清凉好物,正宜降火,昨天大夫不是说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