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盯住了这孩子。 他试图在她脸上找出她父亲的影子,但是,并没有,这孩子眉目宛然如画,如同她的母亲一般美丽。她的眼睛漂亮极了,大大的,就像初生的小鹿,无辜地望着他。 一个圆圆的、小小的阿檀,望着他,就如同当年,他的阿檀望着他那般神情。 “念念,告诉秦二叔,你几岁了?你的生辰是在哪一天?”秦玄策再一次问了这孩子,他的声音因为过于紧张而显得沙哑了起来。 念念喝了一口杏仁茶,心满意足地“唧”了一声,竖起两根手指头给他看:“再过两天,就是五月初三啊,二叔这都不会算。”又竖起四根手指,得意地宣布,“念念已经四岁啦。” 秦玄策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那一瞬间,如同有一柄大捶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头,砸得他站立不稳,他摇晃了两下。 四岁,五月初三生的孩子。 妇人怀胎十月而产,那么,她母亲怀上她的时候,大约是在四年前的八月时节,那个时候,阿檀在哪里?是的,她还和他在一起,他们刚刚从凉州回来,不,或许,那时候还在路上。 所以,念念的父亲是谁?还会是谁? 秦玄策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哽住了,居然无法出声,他想要抬起手来,抚摸那个孩子,可是,他的手也抬不起来,那一时间,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僵硬地跪在那里,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这个孩子。 念念终于觉得不对了,她是个贴心的好孩子,把杯子放下去,用手指头轻轻地戳了戳秦玄策的脸:“二叔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哦,咦,怎么你的眼睛也红了?二叔哪里不舒服吗,念念给你摸摸。” 秦玄策勉强咽下一口唾沫,他弓下了腰,用最温柔、也最卑微的神情望着念念,轻轻地问她:“你说,你是在庙里出生的,你的名字是和尚爷爷取的,是哪一座庙?哪个和尚爷爷?你知道吗?” “原先不知道,现在知道啦。”念念有些小得意,捂住了小脸蛋,“我娘前些日子刚刚带我去过,……很老很老的和尚爷爷,胡子长长的、白白的,娘给他送了点心吃,他很高兴,夸奖念念长得漂亮呢。” “那么,念念也是在和尚爷爷的庙里出生的吗?” “不是呀。”念念歪着小脑袋,“念念是在师太奶奶的庙里生下来的,娘也带我去看过啦,师太奶奶的庙很小,嗯,有点破了,娘说,过段日子,叫外祖父出钱,给师太奶奶修建新房子。” 一座很小、很破的寺庙,他的念念,他的心肝宝贝小念念,就是在那个地方生下来的。秦玄策的心好像被刀子捅了一下,疼得抽了起来。 念念又担心了,软软的小手拍了拍秦玄策的脸:“二叔,你的脸又变白了,怎么了?二叔哪里疼吗?念念还可以给你吹吹哦,吹吹就不疼了。” “二叔、二叔……不疼……”秦玄策拼尽全力,勉强挤出声音来。 夏日的阳光绚烂而热烈,照耀过来,刺痛眼睛。而此间的风是如此轻柔,微微地拂过,又恍如时光流动时带起的痕迹,回想起来,一幕幕、一段段,叫人落泪。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把念念抱住,这么近的距离,这个孩子就在他的面前,他却不敢碰触。 他想着,或许是他魔怔了,执念太深,而在青天白日下生出了绮丽的幻念。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怕一醒来、一睁眼,会发现这只是他的错觉。 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屈了又张、张了又屈,他的手能执长剑,斩破赤血黄沙,此时,却一直在发抖,控制不住。 “秦二叔,你到底怎么了?”念念困惑地抓了抓脸。 有些痒,她又抓了一下,不对,更痒了,她扭了一下小小的身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二叔,我好痒……” 秦玄策惊醒过来,他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