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前忙着联系导师,二战,考公,甚至广撒简历寻找像样的工作单位。可他们两个人,躲在校园外,俨然过上了老夫老妻才会有的,惬意又平凡的小日子。 每天清晨哈月穿着高跟鞋对着镜面化妆,薛京已经把打包好的早点和咖啡放在了玄关。 一天工作结束,哈月揉着发酸的脖颈走下办公楼,薛京已经静候多时,在对面的长椅上背对着日落朝着她招手。 白天两人各忙自己的事,哈月在公司为前辈跑腿,薛京则在空白的文档上筑梦。 十个小时后,他们像是从深海重新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空气,回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现实:傍晚相约逛超市,吃苍蝇馆,压大马路,夜里失眠也不会寂寞,如银鱼,径直钻进对方的睡衣里烙下潮湿的吻。 他们共同租下的小公寓在最便宜的顶楼,而顶楼除了夏天很热外,还有一扇异形的天窗正对着他们的双人床。 强烈的光照是真丝床品的噩梦,但好在他们只用得起发黄的棉麻制品。 至于多余可能致癌的紫外线?撒在皮肤上全当是在照日光浴。 游客们花着大把钞票成群结队挤到人造海滩上感受自然,他们只需打开窗户,就能得到未经过尾气污染的免费果岭风。 不止一次,薛京在寂静的晚上拉着她的手,凌空触碰玻璃外皎洁的月亮。 他说:“要不我们结婚吧。” 紧接着,薛京的耳根因为羞怯而浮起了一层水红,他好像很怕她拒绝,之后会捏着哈月的手贴在自己的下巴,用力亲了一口重新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替自己找回面子:“就是在想,如果婚姻就是这种体验感,好像还挺不错的。” “你觉得呢?” 有情饮水饱的婚姻可以不需要盛大贵价的仪式,也可以避开家族间繁琐伤人的谈判。 所有婚恋定律均失效,只需要她说一句我愿意。 是的,哈月当然愿意,如果时间可以在那一刻停止,再不老去,她也会默然应允。 可她趴在一片明亮的月光里,把自己的耳朵轻轻贴在薛京的胸膛之上,“砰砰”如雷的心跳声震得她眼睛酸涩,所以她听见自己强装笑意的声音。 “你想得倒美,连求婚步骤都省了?好歹要用稿酬买个钻戒,单膝下跪。” “哇,那完了,”她笑,薛京也跟着笑,他以为这又是一次单纯的玩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十指交缠,用鼻梁咯吱她的颈窝,“要是我写得很烂,不仅一本都卖不出还要自费出版呢?钻戒是别想了,将来咱们可能要用易拉环了。” “我先量一量,你的手指符不符合既定戒圈。你更喜欢可乐还是雪碧?” 躲闪中无名指被搅近口中,哈月在晕眩中宽慰自己:他们还很年轻,也许世间根本没有法则可以定义初恋。或许呢,再等个一两年,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 但偷来的始终要还,哈月忘记了,丑小鸭本就是天鹅的后代,灰姑娘则拥有嫡女的血脉,就连童话故事都不曾骗人。 她的初恋最终还是在回校领取毕业证的那天结束了,以一个壁虎断尾的方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