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抬轿的人踢到石头一个趔趄,轿子陡然颠簸起来。 恰巧又起了一阵风,那风猖狂肆意地闯进轿中,掀起一角红头盖,看见新娘白生生的下巴。 林西子和游佑互相望了一眼,这个赵小姐和玉莲,明明是主子丫鬟的关系,却被处处牵着走,不说玉莲卖身契还在赵府,就算被随意打杀都算不得什么,何况赵家惩戒一个出逃给外人送吃食的丫鬟呢? 城里人都说赵家人背信弃义,德行败坏,受人唾骂,可今天店小二却说赵家高风亮节,赵小姐乐善好施……这里面,张大人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新娘的轿子被抬着走远了,林西子和游佑想上前跟着,却被官兵拦住不让上前。 天气仍是阴沉沉的,云层翻涌出新鲜的灰,吹响树叶的风笨重凝滞。 仿佛,仿佛这精心挑选的良辰吉日,就要下一场大雨般。 还好不是一无所获,再一次因着新郎接新娘下轿,两人近距离看到了新郎。 新娘很是乖顺地趴在新郎背上,羞得一动不动。他们的婚礼也与两人记忆里不同,似乎少了许多环节,只保留了新郎背新娘进门的环节,听说赵小姐生了重病,所以才连拜堂都需要人搀扶,不少人悄悄议论说赵小姐德行有亏所以糟了天谴。 林西子和游佑略微蹙眉,看了眼遮得严严实实的新娘,总觉得有古怪。 新娘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面貌,但观新娘气色不像重病之人,露出来的指尖看起来还有茧子,仔细看发现她的僵硬也并不是因为病重,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别扭感,行走间十分僵硬,就好像伪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有又看了眼英姿勃发的新郎,大红色喜服,新郎官笑得十分开怀,却一直有意无意地挡在新娘面前,护着新娘进了洞房,不少宾客连连调笑张大人宠妻。 又吃了一遍新婚宴,这次两人没急着回客栈。 而且翻墙进了张府内宅,躲在了墙角。 院子很大,栽种了很多树木花丛,正好给他们提供遮蔽物。 没一会便听见两个丫鬟经过。 “红鸾!小姐呢!小姐去哪了?那个新娘不是小姐对不对?”其中的翠衣丫鬟低低哭泣。 红衣丫鬟安慰着“小姐不会有事的。”她把翠衣丫鬟抱住轻声安慰。 接着说“小姐今日早晨便离开了赵府,说不想嫁了,要逃婚。” 翠衣丫鬟反驳道“亏你我都是小姐的大丫鬟,你怎不知小姐对于这门婚事多么坚定。她怎么会逃婚?” “说得对,她怎么会逃婚,”红衣丫鬟抱着她安抚,怀里却抽出一把刀利落捅进翠衣丫鬟胸口,使劲搅拌刀柄造成更大的伤口,另一只手死死捂住翠衣丫鬟的口鼻。“不逃婚,又怎么样呢……” 半晌,翠衣丫鬟停止了挣扎,佟的一声倒在地上。 还好林西子两人虽然不能使用灵力神识,但视力仍远超常人,翠衣丫鬟的脸朝向他们……是客栈早上遇到的翠衣女子!追那只白猫的女子! 脑袋一晕,就要失去了意识,晕倒前林西子看到天色又擦黑了。 …… “经洗又经晒,经铺又经盖,经拉又经拽,经蹬又经踹……” 林西子又被一阵卖布匹的喧嚣吵醒,杏眼猛地睁开。 窗户外,街坊小摊贩们摆着食物、动使、冠梳、领抹、缎匹、花朵、玩具等物,应有尽有,小商贩们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叫卖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玩的看的。 ……又是一天。 两人躺在客栈床上没动。 “西子,你觉不觉得古怪?”游佑扭头。 “你也觉得新娘是假的?”林西子叹了口气。 “嗯。赵小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手上起这么多茧子……看新娘今日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该是赵家嫡女的风范。” “我还发现新娘子一直没说过话,一直是张大人在主持今天的婚宴,张大人还一直遮挡着新娘,新娘子有什么不能看的吗,何况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