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抬头一看,她到了宁树的青云苑。 宁树咬笔挠头,绞尽脑汁,还在琢磨自己的观灯赋该怎么写,早知道当初就不夸下海口了。 宁嘉坐到一边,心不在焉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南阳啊?” “不知道,”这个开头也不行,宁树把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重新想,“怎么,你在这里不开心?” “没有,我只是……有点想爹爹了。” 宁树听着,觉得宁嘉的语气消沉,抬眼一看,宁嘉的眼神空远,担心起来,“有人欺负你了?和哥说,哥帮你撑腰!” 宁嘉瞬间回过神,瘪嘴,睨着宁树,绝无可能让宁树占到这个便宜,“你怎么就是哥哥了,明明我先出生的。” “爹娘每次都说让着妹妹、让着妹妹,我怎么就不是你哥了?” 这个东西,从宁树和宁嘉会说话起就争,从来没争清楚过。 每一次的结果都大同小异,宁树先让步不还嘴,就当哥哥让妹妹,心里窃喜。宁嘉觉得自己取得了胜利,能开心一整天。 第二日,宁嘉去给许夫人请安,恰好碰到许秩也在。 许夫人看到宁嘉,很是和蔼欢喜,问许秩:“秩儿,你今天下午有事吗?” 宁嘉一听,瞬间低头。糟糕,她完全忘了替姨母问。 许秩点头回应,“母亲有什么吩咐吗?” 许夫人当宁嘉低头害羞,牵过宁嘉,拍了拍宁嘉的小手,“也没什么,我懒得走了,你同嘉儿一起去雁山帮我还愿吧。” 宁嘉猛地抬起头看向许夫人。 “母亲……”许秩皱眉,他已经说了有空,不知道能扯什么理由拒绝,这次再想拉上宁树怕是有点难。 许秩正犯难,宁嘉从旁说:“姨母,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许夫人赶忙关心问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宁嘉是家中的掌中宝,家中所有人都是顺着她的心意来,所以她在家中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最不会扯谎。面对许夫人的追问,宁嘉信口胡诌,说是女儿家的毛病。 因为乖顺,所以没人怀疑。 许夫人心领神会,叫许秩送宁嘉回去。 到猗梧苑外,许秩颔首告辞,“你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 宁嘉忍不住抬袖遮笑,一点也不遮掩,“我没有不舒服。” 她在为他解难。 许秩一思即明,但是他不敢承她的情,只能装作不懂。 宁嘉却是十分的直截了当,“循之表哥,我挺喜欢你的。” 直爽泼辣的女子这世上当然不少,但宁嘉看起来不属于此类,却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不免让人大吃一惊。 许秩十六岁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更是无所适从,只能通过言辞拉开彼此的距离,“表妹,我……” “我知道,”宁嘉并不是要许秩的回应,只是单纯想把自己的喜欢讲出来,不然也太憋屈了,“我知道,你喜欢阳兹公主。” 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说出这句话,点明许秩的心事。 许秩的心怦怦乱了,有被人看透的局促,他的第一反应是扯开话题。 然后,胸腔里心脏又很快平复下来,从深处生出一股轻松感,一股被拆穿、不必再遮掩、大白于天下的轻松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