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也远没有这种实力。 “二队正在上楼,一队人员原地掩蔽。” 但猎杀还在继续,这一人便能抵保安部一整队,如兽如影。 他将她从雕像后拉起,下行电梯必遭保安部控制,只能绕着环状动线上顶楼。 事情做到这样无可转圜,就算美术馆损失惨重今夜也必须将两人就地格杀,第二队乘电梯往楼上赶,柳正河牙一咬,大吼,“无人机?stand?by!”。 摧毁一切的撒手锏。 全彩霓虹被黑影遮蔽了一块,色彩光影中一朵乌云蓦地腾升。他瞳孔一缩,万分之一秒抓她伏身,环形大窗之外黑色死神向内扫射,天使投影挡不住灾难,一切美一切真都成炸成碎片,速度太快,撵袭而来,他闷吼一声,体内的热终于爆发而出,身体猛地轻了,速度陡提,带着她闪奔到一面薄墙之后。 肉身变化了,心灵越发真空。 情绪被血液升起的热烫抹平,无论是疑问还是犹豫还是心里陌生的,从未感受过的温胀痛软,都变成无念无明。 无人机循热源扫射,掩袭追杀,柳正河盯着画面,海螺美术馆层迭向上攀升的白色廊道被扫成裸露的灰色水泥面,自由流动的线条斑驳破裂,人力终有极限,姜狩跑得再快也不可能逃过。 操作人员不待他命,操纵无人机盘旋追击两条身影,一黑一红,像末世陷落前最后生命,就要被彻底毁灭。 有没有抱歉? 念头突然闯入柳正河的脑海,万分之秒又一掠而走。死亡的速度这样快,估计也没有什么痛苦,若是他处在这样景况,明知徒劳,也许会下意识地慢下半秒,干脆迎接死亡一了百了。 但姜狩没有半点掉速,甚至越来越快,他就真这样渴生? 是因为那个几乎被他腾空挟在怀中奔跑的女孩,女孩激发他的能量,他看着他俩往注定的结局亡命而逃,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真的有点嫉妒。 密集的子弹音成了一种梵唱,哒哒哒哒,间隔等距,无心无情,无悲无喜。 他几乎有点不想再看。 然尚未松弛,战局竟一瞬翻转。 惊险藏入窄壁后的男人在镜头前猛地放大,接着画面歪斜,显示无人机栽落,甚至看不清他用什么东西将低空飞行器砸下来。 砰! 镜头调转,梭梭子弹直接朝后方扫去,是姜狩!他竟端起无人机。 热追踪没有意识型态,不懂敌我,没有分别心,按照唯一准则向所有心跳索命,无数子弹转瞬袭向保安部队员,轻易穿透他们躲匿的美术馆展柜,此时收割生命的炸音才是真正的渡亡经咒,仅剩的猎手忽成悲惨猎物,只要是敌人就必须完全摧毁,这是特机队的训练准则。 猩红渐渐雾湿整个镜头,画面内一切化为流动血河碎肉,画面外所有人呐呐征住,姜狩竟如此强悍?不可能!他与他一同训练过,这兽一样的爆发力与影一般的矫健程度有如迅捷冰冷的云豹,哪是人力所能及?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累赘。 怎么会? 不到半分钟,热追踪成像里只余一片平静如海的蓝色,视线所及,再无任何代表生命热情的橘红。 全歼。 原计画是逮捕姜狩,若他抵抗,当场格杀,柳正河知道姜狩必会抵抗,击毙与恐怖份子私情授受的特机队队员合情合理,事后也可省去许多麻烦,有影像为证事实一翻两瞪眼,旨在令特机队队长徐守一无可抵赖。 现失控至此,美术馆藏品尽毁,一整组保安部队员亦无一生还。 “长官!他们向天台去了!”,耳机内纷乱战情猛将他震醒,这无关个人恩怨,却关乎许多更大更重要的事。 “起飞!” “是!长官!” 只要最终能兜住,一切损失都不过浪涛浮沫,在权力角斗面前,美、艺术、生命都是天使不及拯救的,属于过去的废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