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无有烦恼,无有爱苦,心已住,既然做野兽,那就过最单纯的日子,在精神的荒原上奔驰杀戮。 生死苍茫的春天清晨,明知不该却心软的又何只一人?人真的能完全地做野兽吗? 舱门掩住前那一瞥,背影从此天长地久在心里住下。 那是他,她能肯定,无数次她想像他的容貌,又担心若将他完全画出,就会永远失去,那关于一个人的触觉片段,都是渗血的记忆,不断结痂,不断划破。 却不肯遗忘,不肯流逝,不肯失落。 过去历历如绘,不断随晚潮回来 “姜狩!姜狩!”,所有背对她的都不是,所有朝她迎来的都陌生。 “姜狩!”,踉跄追寻,彷徨呐喊。 “姜狩!” 他抱她凌空一跃,苦海不回身,悍然跃向虚空中看不见的道路。 此刻她狂奔在回忆里,不知摔跌多少次,直到狂热燃烧的烈焰渐渐熄灭。 最后孟芹和阿哲在机场找到她,那样深重的悲伤与小城格格不入,此刻孟芹才真正懂得外来人与本地人的不同,原来这里温柔湿润的海潮,始终不能令他们的伤口愈合,心中奔流的大河,到最后也无法汇入宁静海口。 即使眼泪被晴空蒸发结成盐晶,只要遇到水,便会再度流向心里凹深忧郁的寄念。 雨点打在巨大玻璃建筑上,啪啪啪击下,将自己撞碎。 “晴惠......”,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海风暖阳也不能治愈的人。 然而视线里的晴惠却慢慢松开紧绷的双肩,然后,抹去眼眶里的滂沱大雨。 有人说过,离别时有雨,就能再见。 2053年,3月15日。 大元首病逝。 3月16日,首都圈武装政变,议会调入军队,联合保安部、警察队围剿特机队总部。 特机队队长徐守一被捕,副队长林东勋激战不退,身亡,特机队被歼,保安部也在战斗中遭受重创。 传言3月15日当晚特机队情报单位已觉察情势,林东勋紧急安排数名特机队核心队员逃亡国外,那些人自此下落不明。 四月,议会废除护安法,并重修大元首任期,不得再无限连任。 忘了那日是春雨,夏雨,秋雨还是冬雨。 她忽抬头,充满孩子的画室课堂喧喧闹闹,廊檐下有一个安静的影子,不知在潮湿午后立了多久,深棕色皮质夹克,她放下画笔,走到门外。 两刷眉底下是黑白分明的眼瞳,仔细看,黑略大于白,托着沉默里的千言万语朝她注视,两瓣唇薄如叶,那日过后孟芹曾千百次想描绘出他的容貌。 眼泪滚落,唇角却弯起,指尖触上他的脸,缓缓滑过眉骨眼窝鼻梁嘴唇,一点一点走过七年连绵雨季。 原来啊,这就是他的模样。 _____________ 真的非常感谢所有有缘收看这个短篇故事的人。 有你的支持,才让我有动力一直尝试不同的东西。 这一篇大概太不言(色)情了,也是我写过最迷惘的男主,一点也不运筹帷幄只手遮天,但我很喜欢他,喜欢他身陷巨大体制之中有一天却开始对自身存在产生迷惑,虽然肉体或能力也许强悍,但在体制中仍只是一个脆弱的个体不能自主自己的命运。 也是第一次尝试营造赛博感的世界背景,冰冷迷离色彩饱和,巨大但是荒凉,好像没有爱可以存在的空间,但爱还是产生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