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吭。 片刻后,雁宁掀起眼皮,视线直直看向若水,沉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蚀骨’之所以难解,是因为每个法咒都不尽相同,只有施法者才知道绘制过程和破解方法……” 见若水面色凝重,雁宁话音一顿,脸上闪过些许纠结,才继续说:“另一个办法就是,将比施法者更高的修为注入你体内,强行运转,破开咒术。” 话音刚落,若水便坚定道:“我选最后一个。” “我还没说完,云扶风修为即将登至化境,且不说如何去寻这么一个,肯将绝世修为白送给你的人。就算是真找到了,这样高深的法力骤然入体,你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雁宁摸摸若水的脑袋,道:“风险太大了……不如,我去和云扶风说一说,只要好好讲条件,他会答应我的。” “不行!” 若水急得一把抓住了雁宁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声色凄惶:“不可以去求他,傻子都知道他会提什么条件!我不要主人被他胁迫。” 雁宁低语:“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不行就是不行!”若水忍痛强撑起身体,张开双臂抱住雁宁,祈求道:“主人,就选第二个吧,我不会有事的。” 他脸上浮起一个轻柔的笑,目光湿漉漉映照着雁宁:“主人还记得救了我的那天吗?那一天之前,我刚从天魔卫的牢房里逃出来。” 雁宁瞳孔微微睁大:“你怎么会被他们抓走?” “我被一群石妖诬陷偷了他们的财物,逼我去替他们偷盗魔石还债。我不答应,那些石妖便将我殴打一顿,然后顺手交给了巡逻的天魔卫。” “天魔卫并不问原由,我亦被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这样,我被拖进了卫狱的牢房。” 听到这儿,雁宁手指下意识一紧。若水察觉她的紧张,声音更加温柔,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闲谈故事。 “在那里面待了叁天,最后我装成一具死尸,才和其他的尸体一起,被丢去了城外的乱葬岗。那时我想着要去城里找娘亲,便挣扎起来回了四方城。又怕再被天魔卫发现,只好藏在路边的柴火堆里。” “万幸的是,就在要饥饿伤重而死的前一刻,我遇见了主人。” 若水星眸湿润,眼底漾起浓浓暖意,一眨不眨地看着雁宁:“主人放心,越是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候,我运气越好。小时候被娘亲捡回家,后来又被你救了一命,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也能逢凶化吉。” 雁宁盯着掌心久久不语,半响才状似迷茫地说了一句:“可是,哪里去寻这个人呢?” “兵器地库。” 雁宁蓦地抬头,直直看向少年:“你想说那个器灵?” 若水点点头,小心翼翼道:“可以吗?如果不行,再等一等,慢慢找合适的人。” 他眼神打量着雁宁,小声地补了一句:“反正不能去找云扶风。” “等不及了。”雁宁叹了口气,没听清他后半句话,只道:“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谢谢主人!” 若水扑上前,猛地仰头吻住雁宁,动作急匆匆的,一不小心嗑到了对方的唇。 “嘶!”雁宁吃痛,一把推开身前的人。 “啊!”若水伤口忽然被牵扯,顿时失力趴倒在榻上。 “没事吧?” “不碍事,不疼。” “还嘴硬!” 雁宁拿过药膏继续往他身上“修补”,看着面前新旧迭加的伤痕,忽然问道:“你在牢房的叁天是怎么过的?” 若水转头瞅了她一眼,随即低头将脸埋进臂弯,于是声音听着便有些沉闷:“主人要听?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是在那儿才知道,折磨人的方法……原来有那么多。” “你若不愿提,就不说了。” 雁宁明白了当初在医馆里,小魔物为何那样害怕天魔卫,便不打算追问。 有些事彻底埋藏更好,回忆只会让人痛苦。 谁料话刚说完,却见若水忽而探出头,侧脸枕着手臂,直勾勾注视着她,道:“要说!” 他语气有些恶狠狠的,似怨似怒:“不仅要说,还要说得仔仔细细,把若水受得每一分苦,挨的每一分痛都说出来。” “这样说完……”他眼神一柔,怨怒瞬间消散,继而流露出一股可怜、委屈的神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