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时间每多一息,她便危险一分?” 冥霄道:“对,所以她必须在生命耗尽之前,杀掉闻恒。” 眼看樊千盏脸色愈加苍白似纸,雁宁明知未来她活得好好的,却还是忍不住为此时的女子悬起心脏。 “别咬了,再咬就破了。”冥霄伸手“解救”她的下唇。 “要你管!”雁宁下意识躲开脑袋。说完却愣了一愣,只觉得这对话仿佛在哪儿听过,很是熟悉。 她不由得抬眸瞥了身旁人一眼,见他若无其事地观望着战局,便压下心中异样,快速收回了目光。 “哼。”冥霄忽然轻轻一笑,眼角余光打着钩子似的,在雁宁脸上深深划过。 短暂吵闹间,前方战局已经分出了胜负,雁宁看看炮在血泊中的闻恒尸体,又看看跌跌撞撞向外走的樊千盏,忙不迭跟了上去。 走出地牢才发现,外界竟是方才待过的荒山。 跟着樊千盏继续走了两步,瞧着她忽然回头,盯住了身后的洞口,面无表情。 片刻后,她果断挥手,一阵灵力光芒过后,洞口轰然倒塌。 凌霄和其余弟子的尸骨已经被她收敛,放入乾坤袋,如今这处无名荒山,便成了闻恒一人的埋骨之地。 灵力使用过后,樊千盏似乎耗尽了生命力,只见她虚虚往下山的方向迈了一步,下一瞬便猝然倒地。 她浑身浴血,一片枯黄残叶旋转飘下,最终覆盖在了她半睁半闭的眼皮上。 雁宁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明知自己无能为力,却第一时间想要帮忙。 “别急。”冥霄一把揽住了她肩膀,不让她前进,“喏,你看谁来了。” 雁宁朝他眼睛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妃色身影御刀而来。 “千盏!” 樊千烛跳下长刀,双手将樊千盏搂在怀里。 泪水潸然落下,哽咽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怎么了?为何会伤得如此严重?!” 怀里的人艰难地张开嘴唇:“师……姐……” 话音未落,她沉沉闭上了眼睛。 枝头落叶随着哭声洒落山野,转瞬之间一片白雾弥漫而来,渐渐遮蔽了眼前的一切。 等白雾散开之时,雁宁眼前又换了一幅景象。 妆镜梳台、纱窗罗帐,是一间寻常的女修寝室。 “最悲伤之事。”无须她开口问,冥霄已经说出了答案。 樊千盏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后。 她从床榻上坐起,虽然体力仍虚弱,却不再有濒死之相。 “我,我还活着?”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此前在打斗中快要废掉,如今却完好如初。 但怎么可能呢? 她不过元婴之躯,杀掉渡劫期修士只能通过刺霜剑阵。 那日为了剑阵,她已经耗空了灵府和修为,加上身受重伤,想要活命简直难如登天。 那日……是师姐救了她?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樊千盏转头看去,见到脑海中刚刚浮现的人。 “千盏!你终于醒了!” 樊千烛急忙跑到床边,抱着樊千盏一阵痛惜。 关心过后,樊千盏便非要问出自己伤势如何治愈的。 执着缠问之下,她最终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答案。 “你怎么能将自己一半修为给我?!你的寒毒怎么办?你不要命了吗!” 樊千盏急得眼睛发红,心知她是为救自己,却还是难过。 樊千烛却大大咧咧道:“修为没了就再炼嘛。至于寒毒,那又死不了人,不就是发作起来疼而呗。再说了,有师父帮我每月运功缓解呢。” 说到这儿,她忽然沉重道:“千盏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师父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失踪?”樊千盏心头一紧,不动声色道,“其他弟子们知道吗?” “这一个月没人见过师父,但此前师父也有下山很久的时候,所以大家还不太担心。” 樊千盏强笑:“这也不算失踪,师父多半是像之前一样云游去了。” “我也清楚,就是无缘无故觉得有些心慌。”樊千烛摸了摸胸口,喃喃道。 樊千盏自小便知道她师姐十分仰慕师父,将其视为修仙一途的榜样。 但如今…… “师姐。”她眼神暗藏隐晦,试探道:“若是……师父没你想得那样好呢?” 樊千烛嘻嘻哈哈,只当师妹在开玩笑:“怎么可能?当年我不过是在街头要饭的乞儿,师父却丝毫不嫌弃,亲自将我带上千灯山。” “我入门晚,又不认字,连心法都读不懂,师父却不嫌麻烦,一个字一个字教我念……” 说起闻恒的好,樊千烛向来滔滔不绝。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