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远,裴砚昭一边目望沈时行越走越近,一边听着阿甲禀告。 “当时大概五更天,天还黑着,雨也未停,那贼人的轻功匪夷所思,悄无声息出现在属下背后。属下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他以三指扣住后颈穴位,当即浑身无力,晕倒在地。” 阿甲拉下领子,转过身,将后颈一片淤青显露出来。 裴砚昭觑一眼:“力道再多一分,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暗卫不敢说“侥幸”:“那贼人似乎不想见血。” 裴砚昭又问阿乙:“你也不曾窥见此贼身影?” 阿乙低着头:“我与阿甲对向站立,那贼人出手时躲在阿甲背后,属下看不到。待他放倒阿甲,刚露出一点身形,属下便被他一拳击中眉心,一双眼睛立刻‘瞎’了,随后也被掐了脖子。” 他也拉下领子,淤青位置与阿甲不同,但颜色几乎一模一样,足见此人收放力道之精准。 裴砚昭双手撑在栏杆上,许久不吭声。 “我知道了。”他翻身越过栏杆,一跃而下,去见沈时行。 阿甲阿乙总算是松了口气。 突然,阿甲一阵头皮发麻,惊觉背后有人袭击! 他心下大乱,正欲回防,后颈淤青处再次被人扣住。 阿乙猜到是裴砚昭,却无暇思考是否还手,便被一拳打中眉心!眼冒金星的同时,咽喉也被扼住,被他重重一捏! 裴砚昭将两人的描述一整套模仿下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你二人仔细对比一下,此贼相较于我,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两人支支吾吾。 裴砚昭厉声:“说实话!” 阿乙硬着头皮:“大人与那贼人的武功都比咱们兄弟高出太多,实在不好比较。但那贼人藏于暗处,若是偷袭,还请大人务必小心!” 裴砚昭心中有了谱,再次翻过栏杆。 等他落地,沈时行信步上前,微微躬身垂首。 “是谁?” “我也想知道是谁。”沈时行又将经历讲了一遍,“冯嘉幼对此同样一无所知,真的,那人应该不是冲着她才救我。” 裴砚昭并不想与他讨论冯嘉幼,绕过他就走。 沈时行喊他:“大哥,你究竟到何时才肯放过她?” 裴砚昭理都不理。 沈时行:“或者说,你何时才肯认清你自己?” 裴砚昭终于忍不住扭头瞪他一眼:“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整日里为了外人与我作对,反说为我好,我和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真为我好,就少在那里自作聪明!” 气恼离去,又很快将他挥之脑后,继续揣测贼人身份。 途径卷宗库房时,裴砚昭脑海里忽地浮现出昨夜带队堵门的那位大理寺司直。 叫什么来着?谢揽。 听说昨夜谢揽一直待在卷宗库房里,会不会他? 裴砚昭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他在卷宗库房活动时,被好几个书吏盯着,没人上报异常。 最关键的一点,架格库中关于谢揽的档案,从他七八岁时就开始记载了。 那些官员资料,都不是上任后才收集的。 当他们初次崭露头角,被玄影司下属书吏判定未来可期,就会专门为其立册,持续关注。 册上说谢揽文采斐然,尤擅书法,武功只懂皮毛,裴砚昭是不怀疑的。 自古以来文武双全者多如过江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