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之师手中拿下南疆监国,还杀了几个,天下间能办到的屈指可数。 听到马蹄声,南疆众护卫齐刷刷转头,朝谢揽亮出兵刃。 韩沉策马快行几步,目光扫过去,从袖中摸出了一枚琥珀样式的印章,内里是一根羽毛。 他们都不认识韩沉,却认识他手中的物品,瞳孔紧缩,纷纷行礼:“王上!” 冯嘉幼转头盯着他手里的羽毛,十分惊讶,没想到衡王想要的孔雀令竟然在他手里。 裴砚昭抬眼看了看他们:“你们再不来,他们的援军就该到了。” 谢揽下了马:“南疆的君王和监国都在咱们手中,他们来再多人有什么用?” 他拔了苗刀上前,抵住监国脖颈另一侧,示意裴砚昭可以收手了,让他赶紧去疗伤。 裴砚昭收回匕首,牵动到伤口,额头顿时浮出冷汗,脸上却没几分表情:“用不着我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说话时,视线落在冯嘉幼身上。 冯嘉幼见他这幅随时可能倒下的模样,稍稍挣扎过后,还是说了声:“谢谢。” 裴砚昭逆着他们走,冷冷道:“你不是说这是大魏子民应该做的?轮得着你谢?你是大魏的皇帝?” 冯嘉幼的脸色顿时变得也不大好看了,但是她没有反唇相讥。 隋瑛翻身下马:“裴镇抚,你骑我的马。” 裴砚昭说话虽然气人,但他追来时不曾骑马,重伤之下,总不能让他走路回去。 “用不着。”裴砚昭看也不看她。 “没事。”隋瑛牵马上前,把缰绳塞他手里,“我回去的时候可以和他同乘。” 她指了指骆清流。 骆清流:“……” 冯嘉幼了解裴砚昭的性格,知道他不会随便接受谁的好意,赶在他甩开缰绳之前说道:“滇南都司内如今险象环生,仅有沈时行一个人在。” 裴砚昭迟疑片刻,翻身上马,杨鞭之前说道:“她是个女人。” 说的是南疆监国。 说完出城去了。 谢揽立马质问韩沉:“这是你舅舅?” 韩沉不理会他,绷紧了嘴唇,做最后的自我挣扎。 这时候谢揽刀下的南疆监国翁若怡才说话:“我还以为你已经什么都招了。” 韩沉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拿定了主意,走到她面前去:“您别怕,只要我写封国书给大魏,认错认罪,便能救下您。” 翁若怡吃惊抬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沉挥了下手,让那一队效忠王室的护卫全都离远点,等他们听不见了才问:“您与舅舅的养父,是不是当年京郊书院的山长岳蒙?舅舅是怎么死的?您和大魏那位驸马爷傅珉又是什么关系?” 冯嘉幼捋着他这段话的意思,原来面前的女人是他母亲,冒充他已故的舅舅。 而翁若怡听到这些质问,明白他都知道了。 她扫一眼冯嘉幼:“不愧是冯孝安的女儿,我没能杀掉你,反遭你擒获,简直是奇耻大辱。” 冯嘉幼面无表情。 韩沉:“请您回答我。” 翁若怡淡淡道:“你说的没错,岳蒙是我们的养父,你舅舅与傅珉是八拜之交,为他挡了曹崧一剑才死的,临死前求傅珉照顾好我,做我的好大哥。你说我和傅珉什么关系?他亏欠我的关系。” 冯嘉幼心道一声难怪。 韩沉在她面前蹲下来,用极微小的声音问道:“那我父王又是怎么死的?” 翁若怡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莫非怀疑你父王是被我害死的?” 韩沉垂下眼:“孩儿不敢怀疑。” 但他父王那般爽朗的性格,岂会因战败将自己气死? 他又问:“您又为何将我送去大魏习武?命令我不学成不准我归来?” “你父亲败在了夜郎自大,而我是在中原长大的,深知中原强者如云,你如今不知道吗?”翁若怡指着他的袖子,气恼道,“你此番回来,我立刻便将孔雀令还给了你,你竟来怀疑我的用心?认为我想夺你的权?” 韩沉心乱如麻,低头认错:“是孩儿一时糊涂了。“ 这一声“孩儿”,谢揽也反应过来,他二人竟然是母子关系。 韩沉垂着头道:“既然如此,那孩儿想对大魏称臣,或者割让万刃关等十二个关口给大魏,是不是不必经过您的允许?” “你敢!”翁若怡气的想要站起身,却被谢揽的苗刀压了下去。 “您在军营刺杀监军,即将挑起大战,导致天下大乱,咱们南疆百姓也不会好过,除此之外不能平息。”韩沉看一眼谢揽的苗刀,“而且我打不过他,救不了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遭受折磨。” 翁若怡恨铁不成钢:“我在滇南都司里便瞧出来了,你这小子软弱无能,根本不配成为君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