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沦陷,第一个恢復的,是听觉。 『那个人渣怎么下的了手?她父母过世之后亲人只剩下他,缎夕也为了跟他结婚辞掉了教保员的工作搬到森县,他还想怎样啊……3年多的婚姻,怎么能伤她如此深?』 『或许我们当初应该阻止他们结婚,就各种方面而言。我们一直都知道缎夕她爱的……』 后面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她的意识混沌,时醒时睡,葛叶和简空的声音隔着窗传进病房,朦朦胧胧的进入她的耳朵。 她的手始终被谁握着,体温不高却抓得很紧,像是永远不会放开。 一种她好孰悉的温度。 是谁? 她转醒终于睁开眼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掌心很凉。 在医院休养了将近一年,期间葛叶回到现场为她收拾了行李,问她除了个人物品外还有什么需要带回来。她的眼睛看向窗外,没有焦距,她明白自己再也无法踏入那个地方。 缎夕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那个男人给的,一样都别拿。』 据说前夫因为这件事丢掉工作,丢了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尊严;那么迫切想维持的形象在一夕之间瓦解,和他们的婚姻同样。录下的音档,成为离婚有力的证据,刀插进肉里的声音清晰可见。 判刑的官司她没有去。离婚证明书放在她手上的那天,病房外的天空正下着雨。 而她没有眼泪。 『葛叶。』 『嗯?』 『我想回川都。』 四周很静,她压抑着所有情绪,用尽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她想逃,迫切地想离开这里、这个不属于她而她被迫迁徙的地方,这样充满暗色的疼痛和伤口。 儘管走了也不一定会好起来,但此时此刻她无法停留。 葛叶看着她空洞的双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将伤口养好,然后去吧,回老家散散心。去你喜欢的地方走走,无聊了就打给我们,一定去找你玩。』 缎夕看着葛叶,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列车载着她驶向过去。 她从森县一路向东,车轮辗过木製轨道发出的「喀拉喀拉」声在耳中放大。城市的景色慢慢偏移、减少,出了隧道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意生机。 缎夕的脸倒在玻璃窗户上,彷彿能隔着这片晶莹感受风的声音、树叶的摇曳还有阳光的温度。 以前在当教保员照顾孩子们时,清晨五点她会踏过这小小的街道,来到那有紫藤花盛开的大门,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没有人醒来的时光只有一人会坐在那木贴片的缘侧,用一双墨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 一年,三年,七年,直到她结婚离开。 缎夕的指甲用力的插入掌心,直到痛觉被呼唤而生疼,她才松开,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停靠时她看见了熟悉的车站站牌。有点笨拙的提着行李厢,她下了车,雪纺的白色上衣被微风吹出了一些波痕。她有些茫然的从记忆中摸索旧路,想着如何出站。 「小姐,需要帮忙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