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说话。他说过的那个看朋友分享过的萝莉塔服装、女装的他。 「喔、今天很漂亮喔,文渊。」 回过头去,朱教授撇下刚刚的眉心紧皱,彷彿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普通,毫不需要惊骇的向来人打招呼、叫了他。晓逢目瞪口呆地与他对望,文渊率先别开了脸、到位置上坐下,行云流水打卡、开机。直至现在晓逢才真真能够相信眼见为凭的意义,在眼眶里烫出轮廓的才是真相。而真相总是燻人。 「老师、你刚刚叫他……你也知道他是……」 「女装癖和同性恋。」 文渊背着他抢下了话,然后转过椅子来看他、也与身后的朱教授对视,偏了偏头。而这时晓逢才看清他,才将这个声音和这个外表重叠在一起,他还在迟疑的、尚在模糊的,一下都清晰起来。 「好久不见,晓逢。」 朱教授向后头的椅背靠了过去,观察着两人之间流转的尷尬,他还不确定发生什么事,也不愿太多介入,只是顺着晓逢疑问而瞠目的表情回应: 「虽然我不认为那种癖好需要特别立一个名字啦,但我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世界之大,是不是唯馀晓逢一个人被蒙在鼓底,被掩藏万里云雾之外,看不清、暗自伤神,也这样受骗、这样受到背叛。连老师都晓得的他,自己共识两年却毫无察觉。而亚杰的话又在这个时候刺伤了他──同住两年认识三年的室友,他也对他的习惯全然未察。或许他对旁人的理解单薄,如同他对自己的理解也单薄。 羞愤交加,他逃跑般地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头走,头也不回的。 朱老师见证着这一切,两眼瞪的圆润不明所以地又皱起眉,耸肩、摇了摇头: 「你们在演哪一齣?老师我都看不懂了。」 「老师。」 文渊攥紧了拳头,手底握着那个漂亮的小裙子,他曾暗暗告诉自己去做一个自由的人,但显然,他不能,因为爱不是灵魂的共鸣、是群体的共识,有律法和道德给它框架。但就如同身上的这些被定义为所谓奇装异服,所谓不够日常,又顺了谁的眼、挟制了谁的自由。仅只是不同于大眾。 「老师,我喜欢晓逢,可是我用女装……骗了他。」 交织目光之中他们交换了眼神,有明白、也有无奈,更多是某种理解。 而抗争、挣脱束缚,为了都是旁人不需要再用这种眼神、这种包容,视为平常的、不需要找任何合理的藉口。 成为日常的,他的性别气质、他爱人的倾向、他表达自己的方式,成为日常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