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人过来接走了猫,目光不多加停留。许琛把人从车上抱下来,肩上的衣服很快湿了一块,原本轻薄的衣物变得沉重不堪,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压得他整个人都倾斜起来。 他觉得一切似乎都在失控。他出生在利益至上的钢铁森林,正确地权衡与决断和不折手段地强夺资源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可是这一刻,他凝视着她的悲伤与无助,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拥有还是在失去。 周月精神太差,哭了一会就睡了过去。许琛看着怀里的人,睫毛湿哒哒的塌着,眼下还有泪痕,鼻翼时不时还抽泣一下。看起来可怜极了。 门外响起闷闷的敲击声。许琛打开门,猫愣了一下,绕过他进门。他提着猫脖子离开,一人一猫在楼梯上交涉,“你妈刚睡着。” 猫停下了乱挠的爪子,也不嚣张了。许琛突然觉得有一丝畅快,“你以为你还是你妈的宝贝呢?” 猫扬了扬爪子,很快又丧气下去。许琛感到没意思,提着它到沙发坐下,“她连我都不记得了,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有次雨天,他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到她。她说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气呼呼地走开,连伞也不要了。他只好撑着伞跟着。 在教学楼的后面,她停住了脚步,拉着他藏起来。几个男生在追赶一只猫,他们围成一圈,大笑大闹,猫咪的声音在这群粗噶难听的声音里很渺小。 她瞪大眼睛,不太敢信在校园里会有这种恶劣的虐猫事件。她扭过头看他,被雨水打湿的刘海蹭着他的颈侧,潮湿的水汽让他浑身燥热。 “我们去找老师!” 很小的一只猫,看上去还是宠物猫。恐怕再过一会就死掉。她拧着眉,长长的睫毛随着愤懑的呼吸颤动,唇瓣紧抿着,看上去又柔软又可口。 他心底浮起密密麻麻的痒,骨头也像是有蚂蚁在咬。他说:“我可以把它救下来,但是你要亲我一下。” 猫是品种猫,也是被遗弃的猫。她很心疼,细心照顾了很久也还总是生病,她也总是哭。他没办法,让罗晶买了家宠物医院,四五个宠物医生一起照看这只猫。她还是不放心,有时候梦到猫死掉了,打电话给他,闹着要去看猫。 他的司机拿的是二十四小时的工资,那段时间也差点忍不住辞职。 有天她又做噩梦,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想,自己哪天死了,她会不会也这么哭呢。他真的这样问了,她愣怔地看他,表情傻极了,看得他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亲了又亲。 许琛半躺在沙发里,猫在他对面趴着。这猫从她离开之后就不怎么叫,罗晶提醒他该让医生检查看看是不是抑郁了,结果医生说它就是不想叫。 今天倒是叫得挺欢。可是叫有什么用,要是叫有用,他早叫了。他点了支烟,猫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对彼此都懒得搭理,只是因为她才能坐到一起。他和它像是两件被遗忘的旧家具,卑劣地妄想再次进入她的新人生。 周月睡得不安稳,醒来时出了一身的汗。房间里留了一盏小夜灯,床头的安神香薰也在燃着,绑在旁边的兔子气球飘来飘去。 楼梯上的灯还在亮着,周月走到拐角处,客厅的落地窗前,烟雾缭绕里,是与那夜一样冷峻的雪岭。 要靠近吗? 在她纠结之时,许琛已经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