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胳膊圈得格外牢固。像是怕他误会什么,安静了一会儿,轻轻弱弱地出声,“我怕摔。” 说完的同时,她感觉肖诉今慢了一个步子,然后低低哑哑地笑了一声,“嗯。” 从露天电影场到校医院,距离不长不短。江城大学的道路修得绵延起伏,时而上行,时而下转。上坡时,周苓也听到耳边略微粗重的喘息声,他坚硬的胸膛也起伏幅度大了很多。 周苓也埋着脑袋,心脏兵荒马乱又躁动不安,露出的一点耳尖红得透血。犹豫了几秒,她闷声说:“是不是很重?要不我下来自己走吧,其实也……” “还好”两个字被打断。 肖诉今押着紊乱的呼吸,没有回答,手臂向上抛了一下,而后扣得更紧。 无声地回应她。 ——不行。 经过校医院前的主干道时,人多了许多,周苓也不想被人认出,脑袋慢慢挪动,最后脸颊几乎是埋在对方的颈窝里,随着下坡时的动作,不时蹭到他的皮肤。 直到被放到急诊室的病床上后,周苓也看见肖诉今捏了捏臂膀,眼睛不太自然地看向别处,脖颈微红,眼角晕了层薄薄的霞光。 再轻的人,横抱着走这么远的路,现在肯定很累,说不定后面几天都会胳膊酸软无力。周苓也感激、愧疚和担忧一哄而上,医生进来上药时,她都抬着小脸望着站在墙边的肖诉今。 他打电话没刻意避开,余光时不时看看蹲着给女孩儿上药的医生,很快又放到别处,手指摁在窗棂上,尽力放缓呼吸说话。 ——嗯,没课,就是有点事,不用担心我。 ——那也只能这样了。 …… ——以后吧,有机会的话,会让你们见到的。嗯,挂了。 说最后一句时,他终于侧过头,对上周苓也的视线。白炽灯下,她的瞳色更浅,有一种玻璃质感,梦幻又纯粹。 伤口还在消毒,酒精棉擦过,换来一声“嘶——”,人也跟着缩了缩肩膀,垂眼看向伤口,疼又不敢碰。 肖诉今走近,站在医生身后,“轻一点,可以吗?” 医生从小瓶里夹了块雪白的、湿哒哒的酒精棉,仰头看了眼女孩儿疼得发白的脸色,意识到她的耐痛力比常人要差,宽慰说:“消毒要痛一些,擦完就好了”,手上动作轻缓不少。 酒精接触伤口带来刺|激的痛感,周苓也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只能自己紧咬下唇忍着。等消完毒,殷红的唇瓣被咬得泛白,留下浅浅的齿印,平素水亮的大眼睛彻底被泪光淹没,红成了兔子眼。 “你稍等一下啊。”医生中途出去了一趟,将两人留在房间里。 酒精挥发带来冰凉的触感,让火|辣辣的疼痛减缓不少,周苓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发现肖诉今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膝盖伤口,眉眼压低,表情凝重,垂在腿侧的手指蜷得很紧。 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肖诉今掀起眼皮,瞳孔黑得看不见底。 就好像他能共鸣到对方的疼痛一样。 医生很快拿了卷新纱布回来,用棉签擦药水时,小心地问周苓也,“疼不疼?” “还好。” 周苓也只在药水接触的第一下微微动了动,也不清楚是身体本能还是有点疼,不过后面药水在伤口渗开,却没那么疼。 因为这两个字,房间里紧绷的空气都一下子鲜活了,继续流动。 上完药,医生说了注意事项。 周苓也:“请问伤口几天能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