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 赵南星一想到回家会被赵德昌埋怨,会听奶奶说:“女孩子啊,就是不如男孩子。” 她心里又急又气,口不择言:“考这么好有什么用?你爸妈还是不要你!” 沈沂三天没和她一起上下学,也没和她说过话。 三天后,赵南星写了一份“检讨”,字迹工整地写了九十九遍:“再也不说伤害你的话了,对不起。” 沈沂下课后把她喊到小卖铺,给她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 赵南星不解,问他为什么? 他说:“以后你跟我有一个家,我就原谅你。” 赵南星:“……” 八岁的赵南星放下豪言壮语,“行。” 于是被一袋大白兔奶糖收买,因为沈沂说哄人是需要糖的,这是他外婆教的。 就是一些童言无忌的事儿,但多年后重逢,沈沂会那么说,令赵南星很意外,意外到没怎么反应过来。 赵南星当时也没过脑子,就像是在慌乱之中寻找一个避风港,沈沂再合适不过。 但很长一段时间里,赵南星是怨过沈沂的。 往事随风不可追,过去太久,赵南星自己都忘了。 她觉得自己在这忙碌的生活里如同一口古井,波澜不惊。 却没想到,因为徐嘉树的一句话,她在值完夜班之后回家路上,坐在车上小憩时竟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些以为被她遗忘的事情,仿佛被人吹掉了灰,重新在记忆中闪闪发亮。 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变得清晰。 就连沈沂外婆家的葡萄架有多高,她都记起来。 直到师傅喊了声“到了”,她才回过神。 急诊室的夜班忙起来让人片刻不停歇,昨晚精神的高度集中让她疲惫不堪,赵南星揉了揉眼睛才下车。 一回到家她随便冲了个澡,倒头就睡,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却猛地惊醒坐起来,喊了声:“沈沂?” 家中空荡寂静,无人应答。 她翻了翻手机,沈沂没跟她说去了哪。 再正常不过,他们似乎也没到互相报备行程的程度。 疲惫带来的困意袭来,赵南星终于阖上眼沉沉睡去。 好似回到了沙棠村,她和沈沂前后脚走在那条放学路上,沈沂一言不发,她问他:“你说我们长大了会做什么啊?” 沈沂思考之后说:“种树。” 赵南星轻嗤:“没出息。” 沈沂问她:“那你做什么?” “叮咚——叮咚——” 缓慢又平和的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赵南星的梦。 赵南星坐起来时还在想,那会儿她说的什么来着? 时间过去太久,记忆确实有些模糊。 而门铃声仍在继续,赵南星坐在那儿生闷气。 她有点起床气,就一点点,尤其她刚睡了十五分钟,所以看到表时,赵南星已经握紧了拳头,她赤着脚下地去开门。 还没干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长袖长裤的丝质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她一拉开门,只看见了一件白衬衫。 缺了两粒扣子。 赵南星:“……?” 她仰起头,那一点点起床气忽地膨胀了无限倍。 也不知是为何,可能仅仅因为对方是沈沂。 “你——干——吗?”赵南星咬牙切齿地说。 沈沂站在门口,胳膊上搭着那件新外套,衬衫皱皱巴巴的,即便如此,也没影响他的帅气,反倒是带上了几分痞劲儿,像是早些年香港警匪电影里那些不拘小节的警察。 至于为什么是警察,可能因为沈沂身上那股劲儿太正。 他拎着黑色的行李箱站在门口,回答得理直气壮:“回家。” 赵南星:“……” “昨晚呢?”赵南星问。 沈沂没说话。 仿佛是习惯性的沉默。 若在外人面前,沈沂总不会词穷,无论是多难接的话,他都能接下去。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