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儿?” “有呀~”她就躲到老太太背后,“奶奶,你说我有没有?” “谁说女孩子只能有一种样子的?”老太太给她竖大拇指:“做得好。” 周淑嗔怪:“妈,您就惯着她吧。” 老太太拉着她去洗手,一点点给她洗干净手上的污垢,把受了伤的地方贴上创可贴。 她就会把沈沂一起拉过来,一边恐吓他一边给他洗手:“以后他们再打你,你就揍回去啊,不然别说我认识你。” 沈沂安静地看着她,仿佛看一个异类。 她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一挥:“干嘛?想跟我打一架啊?” “不。”沈沂说:“我要回家。” “不行,陪我看电视。”赵南星拉着他:“我救了你,你得报答我。” 于是打开电视,并排坐在一起看。 等看完了她还意犹未尽,缠着老太太给她唱主题曲。 就是这首歌。 老太太有副好嗓子,据说早年是文工团的扛把子,所以唱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她总坐在跟前听得津津有味。 老太太都唱腻了,她没听腻。 所以老太太便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唱给她听。 就连沈沂的外婆都说:“我都快听腻了,这么好的嗓子唱什么不好?” 赵南星却说:“我就要听这个。” 那年夏天,她听了有几百次。 也不知道这音乐软件为什么会给她推送这么老的歌。 向来辞旧迎新,这歌都过了二十多年,却还是准确无误地在这个深夜推进了她的歌单。 情绪再也绷不住,赵南星坐在厨房里,眼泪簌簌落进冒着热气的面里。 沈沂站在门口,隔了一个屏风安静地听着,身上还带着寒意,但心比身体更冷。 他侧目,眼眶泛红,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盈满了水雾,双手垂在身侧握成拳。 他知道自己不能过去,会打断赵南星爆发出来的情绪。 赵南星的心里裂开了口子,可他补不平,只能安静地看着。 沈沂去看了老太太,状态确实不好,所以更不敢让赵南星知道。 大抵是他这些年间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老太太还记得他,不过总念不对他的名字,喊他沈斤。 他极有耐心地纠正,“奶奶,我是沈沂。” “就是你娶了我家星星吧。”老太太半眯着眼,“你这小子,小时候就图谋不轨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得逞。” 但隔一会儿老太太就会问:“对了,星星是谁?” “我家星星呢?”老太太问:“她怎么没来?好久不见,我倒是有点想她了。” 阿尔兹海默症就是这样,总记不清事。 把过往的人和事忘得干净,但又会记起一点片段。 折腾了小半夜,老太太一会儿说想见赵南星,一会儿又问赵南星是谁,再隔会儿就站起来说要去找星星,给她送些零食。 精神状况已然混乱。 就连赵德昌站在她面前,她也会迷茫地问:“你是谁啊?我儿子呢?” 赵德昌说:“我就是你儿子。” 老太太要愣好久,“那我不是还有个孙女么?她在哪呢?” 话题总会绕到赵南星身上。 以前沈沂也问过她的主治医生,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心结未解。 沈沂给她录了许多视频,也拿相机给她拍了很多照片,一些灿然地笑起来的瞬间,都保存在一起。 沈沂轻轻拉开门又走出去,还看了眼表。 三分钟后,他摁响了门铃。 — 赵南星不敢哭太久,怕沈沂突然回来,更怕伤了胎气。 她现在不适合有大起大伏的情绪。 但又会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这个孩子本就不受期待。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秒就被她扼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