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考试呢?”赵南星问。 沈沂微顿:“考了。” 但只考了一门语文,考完之后他从学校跑出来打了车直奔沙棠村,却错过了外婆的下葬。 而后在外婆的墓碑前坐了一下午,又在那幢别墅里睡了一晚。 也是在那天,十八岁的他差点跟沈崇明打起来。 父子两人在院子里对峙,沈崇明嫌他的眼神太过锋利尖锐,说他是养不熟的狼,平日里的笑都是伪装。 他扯着嘴角冷笑:“不是你想让我成为这样的么?不满意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是你外婆想看见的样子吗?”沈崇明训斥:“连考试都要逃!能做成什么事!” “外婆想看见什么?”沈沂一身反骨,“你又知道?” 许是最后上扬的尾音触碰到了沈崇明的底线,他挥手就打过来,沈沂胳膊一抬挡住,用了劲儿把他的胳膊甩回去。 沈崇明的威严被冒犯,愈发生气,沈沂却分毫不让。 他穿一件短袖站在冷冽的夜风之中,比沈崇明还高一些,沈崇明再次挥手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推了对方一把,把沈崇明推了个踉跄。 而后沈清溪上前呵斥他:“沈沂,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沈沂抬手挥出一拳。 …… 那天夜里的沈沂像是失了智,跟沈清溪打了一架。 也是他唯一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尖锐的棱角。 自此,他便没在那个家里住过。 但这些都不需要讲给赵南星听。 沈沂从泥泞的回忆里抽出身来,温声道:“但也去了葬礼。” 沈沂没问她为什么没有去,也没问她什么时候从沙棠村搬走的。 对两人来说,这些都是不敢去聊的内容,不知哪里是雷区。 “真的很可惜。”赵南星说:“我很喜欢外婆。” “外婆也很喜欢你。”沈沂提及外婆,眉眼里都带着温和:“还记得吗?” “什么?” “她说要让你做外孙媳妇。”沈沂说。 赵南星错愕地看向他:“还有这回事?” “她悄悄跟我说的。”沈沂说。 “怪不得我不知道。” 赵南星并没破坏这个难得和谐的气氛,她的回答进退有度。 可沈沂不知道这些话都是她在脑海中精心润过的说辞,是她再三思虑之后的表达。 生怕说错一句就让气氛陷入僵局。瑾哖 沈沂轻笑:“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什么?”赵南星追问。 沈沂并没继续往下说,他把手机屏幕给赵南星看:“十一点了,先睡觉。” 赵南星也很应景地打了个呵欠,眼睛水蒙蒙的。 “等改天。”沈沂说:“再告诉你。” 赵南星倒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也没继续问下去,回了房间睡觉。 而沈沂去浴室洗澡,淅沥的水声把他带回到很多年前的晚上。 在他离开沙棠村以后,外婆给他打来电话。 他清晰地记得外婆说:“南星晚上在咱们家看电视哭了。” 他说:“外婆,我想回去。” 还有一年,云京下了很大的雨,外婆在电话里说:“南星离家出走,买车票要去云京。” 于是他在云京火车站等了一整天,却没等到赵南星。 外婆在电话里跟他说了很多事。 都和赵南星有关,是他在那些繁忙到快没时间呼吸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但有天,外婆说:“南星和她母亲搬走了。” 他很久没收到过赵南星的消息。 直到有天程阙跟他说:“沂哥,你看这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