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轻轻摇晃着杯中酒:“也不是毫无关联,你想,既然对方早已知道25日那晚你在现场,为什么直到现在才举报?是不是之前以为,你只是个无关的路人,无足挂齿。直到最近才发现,你其实是负责此案的警察,并且你对此案的执着,可能会威胁到他?” 纪凛一怔,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的话中话:“你的意思是说,裴鸣之前不知道我身份,那次见面后知道了,于是想除掉我?照这么说是能联系上,可我们依然没证据。” “是啊,下棋时,在吃掉王后前,往往很难吃掉国王。”虞度秋浅饮了一口酒,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满意,“我那天在警局就有个疑惑,对方怎么知道你25日晚去了穆浩家?” 纪凛略一沉吟:“我和徐队也探讨过这个问题,可能是刘少杰监视着吴敏,那晚见吴敏跟着穆浩走了,悄悄跟在后头,恰巧看见了我。”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当晚就动手?万一穆浩汇报给了市局,岂不是更麻烦?而且按那天冯队给的照片来看,监控画面里只有你一个可疑分子吧。” “那时候刘少杰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穆哥身份,穆哥也还没确定真实情况,就没汇报上级。昌和分局看得未必仔细,如果我能拿到监控录像就好了……”纪凛抹了把脸,“不过对方这么狡猾,又懂得利用监控死角,我看了也不一定能查到。”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两杯酒的凉气在玻璃杯上凝成冰寒的水珠,缓缓流下,仿佛玻璃正在哭泣。 “为什么不是穆浩被监视着?”一直保持安静的柏朝冷不防地开口,“有没有可能,穆浩在认识吴敏之前,就被人盯上了?” 纪凛和虞度秋同时愣了愣。 “……我倒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雨巷案发生的前因后果太过明了,警方无论如何调查,思路始终局限在一个框架里:吴敏主动接近穆浩,两人之间或许产生了感情,或许没有,但总之,穆浩因此得知了刘少杰及其背后团伙的毒|品交易线,最终被卷入杀生之祸。 这桩案子中,穆浩是一个不幸的路人受害者,若是他25日晚没有踏入这家店、遇见吴敏,就不会出事,也不会酿成后边柏志明、虞文承、黄汉翔等人的悲剧。 但如果,他注定会出事呢? 或许,这一连串案件的祸端,开始得比想象中更早呢? 或许,被卷入不幸的并非穆浩,而是吴敏呢? 纪凛越想越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操……真的有可能……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25日晚的监控里没有其他可疑分子了,凶手或许没有跟踪吴敏到穆哥家,而是早就在穆哥家门口装了监控……” “得感谢那名举报者,否则真不一定想到这个可能性。”虞度秋顺便摸了摸柏朝的头,“真棒,你比警长还聪明。” 柏朝拉下他的手:“无论你说的是哪个警长,都会有人不高兴。” 纪凛没工夫计较这些,脑中飞速运转:“如果说毒|贩之前就盯上了穆哥,那他很可能是之前经手了某桩毒|品案,被对方记恨了……我这就去联系徐队!让他去市局调出穆哥经手的案宗!” “等会儿。”虞度秋扯住他的花蝴蝶衬衫,“先把酒喝了,别浪费你今天的精心打扮。” 纪凛假装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调侃,跳下高脚凳:“你让我喝了酒去办案?我还不得被老彭骂死。你俩喝吧,今天我请客,算是谢谢柏朝提供新思路了。” 调酒师相当机灵地适时报出账单:“好的,您三位今天一共消费两千六百元。” 正掏手机的纪凛一个踉跄,不可思议地抬头:“两杯酒,两千六?你怎么不去抢?!” 调酒师委屈道:“是这位客人说要调最贵的酒啊。” 纪凛瞪向罪魁祸首:“你点这么贵干嘛?喝到肚子里不是一样尿出来?怎么,能给你的尿|道镀层金啊?” 虞度秋皱了皱鼻子:“纪队,你说话可真不文雅……不过我认同的你的看法,这酒普普通通,不值这个价,顶多八百。” 调酒师有点不高兴了:“百乐廷成本就高,这酒自然定价高。” “百乐廷就是你们这儿最好的酒了?那你们店档次真够低的。”虞度秋不加掩饰地嘲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