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反对婴孩听政的是他们, 习惯了几年,亲眼看着长大的娃娃忽然不来了, 现在均是接受不了。 “都是睡觉, 在哪儿睡不是都一样,有什么劳累的?” “小时候可以,怎么长大了反而不能了呢?” “太子旁听政事,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怎么能说变就变。” 到了展现自己为国为民的忧心的时刻了,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所有人都提出反对。 最过分的是直肠子的秦御史, 云珩说的是他心疼谨儿, 才不让人跟着的, 秦御史却自发地把矛头对准了虞秋,痛心疾首道:“慈母多败儿!” 此言一出,云珩与虞行束、萧太尉全变了脸色,其余大臣左右看看,悄然离秦御史远了几步。 近些年,帝后恩爱人尽皆知,有大臣进言天子应当担负起皇室传宗的重任,广开后宫,被云珩无视后,攻讦虞秋专宠祸国。 后果就是被捉到错处,谪贬去了北面三年,熬过来后,又被发落去西面穷乡僻壤,往复折腾,去年才狼狈地回到京中。 群臣得出的结论就是:有事说事,别把罪名推到女人身上。只有秦御史人缘太差,没人提醒他。 再看龙椅上的云珩,双目冰冷,阴沉地盯着秦御史。 秦御史,为官多年,始终不长眼色,官职起起落落,几年下来,原地打转,仍是个不大不小的御史。不是虞秋劝着,云珩早就把他杀了,绝不可能给他升官的机会。 不过这次不等云珩开口,虞行束先骂了回去:“娘娘怎么没把太子教好了?四岁大的孩子,乖巧懂事,伶俐聪慧,四书五经能背出好几段。你家孙子都七岁了,他能行吗?” 秦御史语塞,他家孙子的确不行。 “还不准人心疼了吗?你说得简单,感情不是你家孩子!” 虞行束气得脸涨红,让小太子听政他没意见,盲目攻击虞秋他就不愿意了。这事又不是虞秋一个人决定的,他怎么不敢骂云珩呢? “秦御史,不若你回去试一试,看你家孙子能不能做到无论冬夏,每日卯时之前穿戴整齐、不吵不闹地给你请安。”虞行束满腔怒火,叱骂道,“他能做到吗?他不撒你一身尿、掀翻你府邸,都算你走狗屎运!” 朝堂上吵闹成一团,虞秋听闻后,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几年前就不该由着云珩把人带去朝上,现在骑虎难下了。 她忧愁着是否让人把谨儿送过去时,侍卫回来道:“陛下已经把大臣说服,说太子不去朝堂,并非嬉戏,而是开始教他习字了。” 虞秋的确有这个打算,笔墨早已让人备好,见云珩把事情解决了,沉重的心稍稍舒缓。 皇室子孙年满六岁,方去宫学,往年皇子未及六岁也可以去听,到了这一代,皇室子孙,只剩正统太子谨儿与云琼的长子小蛛二人,后者才三岁出头。 现在的宫学空荡荡的,所以虞秋才决定亲自教谨儿识字,就是先练练 握笔也好啊。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不得不比同龄孩童努力。 这么教了两日,孩子犯困,虞秋只当是往日习惯未调整过来,没放在心上。 直到第三日,谨儿抓着玉杆狼毫挠头,仰着沾了笔墨的小脸,满脸困倦道:“母后,可不可以不写字,不念书?” 虞秋被问得愣了下,然后郑重道:“不可以!” 她蹲下来,平视着谨儿,拿帕子擦拭着他脸上的墨汁,温声讲道理:“所有人都要读书识字的,不然怎么知晓大道理?况且你以后要接任江山的,不识字,连臣子的书信都看不懂!” “可以让别人念给我听呀。” “那万一别人仗着你不识字欺骗你呢?” 谨儿脸蛋圆润,歪头想了一下,独属于稚儿的声音嘹亮清脆,“我找两方人轮流念……” m.BjzjnF.COM